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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十安听得有些迷糊,他对长越这个人并无多少印象,依稀记得带个眼镜,好像是那日被顾澈护在身后的小孩。
“是他告诉宪兵,顾先生组织的学生起义?”他迅速抓住了关键。
刘晓点了点头,愧疚道:“长越和我一起,都是圣约翰大学的。先生叮嘱过我们,绝对不可和宪兵纠缠,要在政府规定下游行,只是……长越他说从前在上海和先生有些矛盾,他不甘心,就想去和宪兵交涉,好要先生对他另眼相看,这才起了冲突……”
“有矛盾?”温十安更迷糊了,“他姓什么?”
“姓吴,吴长越。”
没有印象。
温十安忽然抬起头,望向他们身后墙角,那里方才有个小孩在张望,想必就是他们说的吴长越。
他叹了口气,安抚道:“回去吧,你们先生不会怪他的。”
顾澈那样的人,总能原谅一切真心的悔过。
他就是那样,偏要用热忱行于世间,用那么赤条条的善意爱人,怎么会有人愿意辜负他。
温十安转身想要进门,余光瞥到一旁的地上有一个竹篮,里面只放了一把枯草,最上面是一张信笺,只写了四个字“腐草为萤”,不知是谁送来的。
温十安把它拎回了家,摆在了房间里。
竹篮放下的一刻,床上的人闷哼了声,极其细微的一声,温十安忙坐了过去,就看到顾澈手指动了下。
“思辰……”温十安轻声叫了他,顾澈睫毛抖了几下,似乎难以使用光线,又紧闭住了眼,隔了好一会,他闷闷地应了声,手下意识摩挲着什么。
温十安伸手握住他,然后听到一声很轻的“十安”。
他握紧了顾澈的手,却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用力,又迅速松开了些。
“别哭,哥哥。”
顾澈的声音让他迅速回了神,这才发现顾澈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那双一贯温润的眼睛正饱含深情地看着他,而他不知何时已经满脸泪水。
“好。”温十安应着,伸手抹了把脸,将他扶了起来,“饿吗?起来吃点东西吧。”
坐起来时,顾澈的神色怪异了起来,眼神落在左腿上。
温十安把买好的包子和粥给他,轻声道:“会好的,你先吃饭,好吗?”
顾澈垂下眸点了点头,乖乖吃东西。温十安趁着这会功夫,给他讲了讲斗争胜利的事情,还有赵义辞行一事。
顾澈神色并无多大变化,只是偶尔吃东西的速度会慢下来,像是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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