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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安平君。”公子申放慢了语速,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比较稳重可靠。
“那日死的该是我。”田昌意脸上多了几分惭愧,“是秦国的刺客,他们看错了人。”
田昌意的一句话成了公子申的心魔。
上次他便听说公主目夷与楚太子熊洛的亲事就是秦国刺客从中作梗给搅黄的,齐楚之好不成,反成仇敌,中间他们齐国还失去了通武侯卿泽……这次又听到田昌意这一说,秦国在公子申心目中的形象就变成了非要出一口气的对象。他算是知道为什么父王要封锁消息了,这时候齐国有再多的气都只能打断牙往肚里吞,不为别的,只是人在低谷,就得服软。但这可不妨碍公子申恨得牙痒痒,若有机会,他势必是要给秦国人一些好果子吃的。
整合那日公子沛送田昌意的路线,刺客能够藏身的地方并不多。
战事一触即发,但临淄城中来往的商队,秦国人的数量比往常要多上许多,他们歇脚的客栈确是有在贵安坊中,而且恰好,就那么一支商队。
那支商队所处的客栈是贵安坊中最偏僻的,好像是为了隐匿踪迹,要不是他有心查探,也会将那商队里的老兵视作是寻常的护院。
公子申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若是寻常的商队,怎么会要老兵来做护院?况且秦国战功等同爵位,除非那些‘护院’护的都是些了不得的大人物。
可是公子申无权无缘无故对其进行搜查。只能让人盯着,看看有什么异动。
唯恐手底下能够指使动的几名军士跟踪时走神,在下属退下后,他推辞掉和安平君田昌意的同游,独自守在那家客栈对面,一连几日,都没有再去官署。
俗话说‘瞌睡来时送枕头’,正是公子申等的有些不耐烦时,他看到一个身着秦国服饰的商队中人有些鬼鬼祟祟地离开了客栈,他跟在那人身后,那人是独自一人,没有随从,沿路招徕了一辆马车,公子申唯恐跟丢了,连忙也招了辆马车跟了上去。
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公子申时不时会掀开窗帘,看过往路线,他整个人的神经绷的非常紧,就像一支时刻要离弦的箭。
对方没有发现异样,接下来的路程非常顺利,公子申看着那辆马车停下,他从怀中拿出一个钱袋子扔给驾车的车夫,他赶紧跳下马车混进人群,目光黏在那人身后,一点点地朝其靠近。
七转八绕,很快,那人就在一个看似是狗洞的地方停下了脚步,那狗洞是掩藏在长有及膝的杂草后面的,要不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人拨开杂草,公子申都没想过会有那么一个狗洞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一家不似寒门的围墙墙上。
从狗洞这方看过去,不清楚对面是否有人。公子申在钻进去之前还在想:应该不会有,那人不像就是个传话的,如果是他,绝对不会让人看见自己这副爬狗洞的样子。
这么想之后,公子申的底气就足了不少,双掌贴地,双膝一前一后,那高度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做,公子申初次的狗洞之行,真的是非常稳重可靠。
跟到假山之后,公子申停住了脚步,不为别的,因为他跟踪的那人转过了头:“你是谁?怎么在这?”
公子申看见他一只手背在身后像是在摸索着什么东西,当下心中发憷,忍不住拔出佩剑,还是强撑着平稳语气:“你右手是要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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