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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都知道喝酒误事的道理,总能在微醺之时及时止住,若遇长者敬酒或者平辈哄闹的厉害,实在推辞不住,就会暗暗耍一些小心眼。
因此偶有人看到顾世子醉酒,都是很体面的昏睡不醒。
今日他大婚,他是拿出了十二万分的真诚,但凡有一点点虚假,他心里上先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况且别人家新郎官还想着入洞房,留着精神办事,他没这样的后顾之忧,连书房的床都铺好了。而同僚好友们又坏心眼的卯足了劲的灌他酒,嘻嘻哈哈的让他入不了洞房。顾诚今日高兴是真高兴,照单全收。喝到最后钻了桌肚,酒席也散了。
顾夫人心里还挺不得劲的,按照顾诚之前的交代,吩咐人将他往书房送。
就没听说过洞房花烛,新人分开睡的。新郎官醉成这样,合该新娘子照顾呀。若不然娶了妻和没娶妻又有什么分别?
谁知半道上顾诚自己变了挂,人是醉糊涂了,说话倒是清楚,你们要把我送哪去?
嗯?我不去书房!我要去善善那!你们休想把我们分开。而后挥开众人,又东倒西歪的往新房去。
银烛画屏频频往顾夫人看,请她示下。
顾夫人心想:这才对嘛。做父母的就没有哪个不希望子女婚姻幸福和和美美的。她总担心儿子用情至深,伤人伤己。她长到这个年纪,总比小年轻见多识广,见过也听过那些用情至深不得善终的例子。儿子在婚前就跟她深聊过,因为她自从发现善善不是那种简单的女孩子后,就不自觉地有些疏远隔阂。这个她控制不了自己,不过怎么说呢,侧面也说明顾夫人不是那等心思深沉的人。她没有坏心眼,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人或事有天然的畏惧心也是人之常情。
顾诚并不指望母亲像以前那样心无芥蒂的宠着善善,毕竟善善现在也和以前表现的不一样了,他一直希望善善能做她自己,即便真实的她是冷酷无情的。
顾夫人也将自己的顾虑说了,人的欲.望总是无限的,你现在说的好,只要这辈子能陪着她,照顾她,你就心满意足了。可是你真的能说到做到吗?你敢说你嘴里这样说,心里就没抱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打算?但凡你心里有一点这样的想法,终究会伤人伤己。因为感情这种事,并不是你付出就会有回报。有些人就是铁石心肠,你怎么办?
顾诚被母亲说的心头一凉,半晌无言。
顾夫人说:你真以为我对善善不似先前热情,是因为我怕她?我是怕感情错付啊。有付出没有回应,或者回应的都是虚情假意,谁人不怕?
不过现在我想清楚了,也没什么好怕的,毕竟我是长辈,哪个做爹娘的疼爱子女就想着回报了?父母子女,只要孩子过的好过的幸福,我们就满足了。但是,儿子啊,你怎么办?
连续俩个怎么办砸得顾诚有些头晕眼花。
他感到心里一阵阵抽抽的疼,明明是他来找母亲想给她做思想工作的,没想到反被她捅了心窝子。
没报过幻想,怎么可能?
那我便在伤到她之前放她离开。他笑了起来,语气无比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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