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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县的事虽闹得沸沸扬扬,可江淮城还是一派的太平。
这两日阿春一家搬到了李阿婆家中,睡得好,曹木工起得也早,大概天才将亮就过来修缮。
晏桑枝去瞧了眼,原先摇摇晃晃的桌脚已经补好,药柜上的药格也做了不少,只差最后几个,全都摆在长桌上,大小分毫不差。
曹木工回去后也赶工,自从曹氏的病症将将医好后,他的心事放下一大半,做事也就快了起来。
她没有打扰里面的人做活,而是搬出自己早先买好的料子,放了好几日也还没有做成衣裳。
陈嫂子几个太忙,她不好去麻烦,其他的嫂子她连住的地方都不晓得在哪,只能拖着。
恰好阿春过来,听她说了一嘴,便说自己会做,让她拿过来即可。
她把料子抱到院子里,阿春正好量完两个小孩的尺寸,眉眼温柔,没了当日的凶悍,倒是透出几分江淮女子的小意来。
做成什么样子?
晏桑枝一点也不挑,做什么都成,最好做成冬袄,眼见着天越发冷起来,得多备几件衣裳迎冬。
冬日这件事一直在她心上压着,她不知道大雪会不会来,也不能像发癫一样去提醒旁人,只能先攒钱,再买粮买药囤着。
提起这事,她又想起师父来。一堆烂摊子压着,也不知道何日才能出去找。
阿春点头,是得多做几件,冬日染风寒便不妙了,虽能医,却还是遭罪。
你上次问我,晏桑枝想到这茬便说开,药房日后要招人吗,你喜欢行医?
她这几日在心里思虑过,一个人做药膳并不容易,日后看病的人多起来,还是需要帮手的。阿春比起其他的嫂子来说要合适得多,有魄力,肯撕得开面,况且年岁小,便表示悟性会高一些。
阿春在布上的手停住,抬起头看她,犹豫了会儿,决定实话实话,之前我娘病了,跑了好些医馆,大夫说病症虽不算得重,但要耗费不少银钱。
我们填了很多进去,反倒越喝毛病越多,银钱也花得没多少。可巧碰见了小娘子你,我那时只在我爹嘴里听到,就盼着见你一面了。
为何?
阿春继续往下道:自是我那时就盼着,恨不得自己就是个大夫,医得世间百病,最好少叫百姓花些银钱。
我是不成的,可我知晓有个年岁很轻的女大夫,看病好,花的银钱又少。我就想呀,有人做成了我想做的事。
她一气说了这么多话,说完倒不好意思起来,两人毕竟还算太熟,她说这话倒显得奉承。低下头摆弄那堆剪子,不肯叫晏桑枝看见她的羞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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