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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竹回道:“那日送去时,监中大匠听闻是娘娘的,道两日即可雕琢好,估摸着日子,是可以去取了。”
午后的阳光明媚,轩窗跟前,赵懿懿侧首看了云竹一眼,缓缓露出个笑。
“好,那就明日去取回来罢。”
外边的春光很好,她实则也想去看看的,可想到一旦出去了,便极有可能碰着那个人,也极有可能瞧见外边的人。帝后之间的动静,素来是朝野上下所关注的。
她不愿出去,触及众人或探寻、或怜悯、或好奇的目光。
就暂且待在椒房殿里,也挺好。
“表兄他如何了?”赵懿懿因问道。她知晓兄长是被赵维民连累,而表兄的事,她甚至连始末都不清楚,遑论求情。
因此,便也只能暗地里打听几句,问问进展。
云竹回道:“奴婢正要同娘娘说呢,今早陛下刚下了旨,将夏侯郎君从大理寺放了出去,赦他无罪。”
赵懿懿刚笑了两声,道了句“那就好”,云竹却是犹豫道:“虽被赦了无罪,陛下却令夏侯郎君免职在家休养反省。”
口中忽然弥散开一股苦涩味道,赵懿懿深吸几口气后,才应:“知道了。”
想到过往种种,她突然叹息一声,低低道:“若是什么时候能回一趟长安,那就好了。”
洛阳很好,繁华熙攘,玉楼金阙、喧闹街市,无一处不彰显着洛阳城的恢弘与壮阔。可她却觉得,自从那年随祖父来到洛阳以后,一切都变得很糟糕。
父亲有了新的妻子与儿女,在父亲一家人中,他们反倒成了那个多余的。
从前在冬至宴上见着那心心念念的郎君后,她以为洛阳是宝地,谁知,这一切却成了自己痛苦的根源。
“长安毕竟是西京,说不定陛下哪日西巡,会去一趟呢。”云竹温声宽慰她,“等那时,娘娘自然也能跟着陛下去一趟了。”
赵懿懿不答话,只是仰头瞥向窗外,视线最终停栖在一只燕鸟上。这段时日,来了一对燕子在椒房殿廊前筑巢,赵懿懿觉得意头好,便没叫人驱赶。
“是吗?”良久,她淡淡回了一声。
她不禁想着,倘若自个没有喜欢他,她就不必因他的态度而难过,也不必因他的冷言冷语而心痛。
不曾将他当做丈夫,就只是将他当成君王,一切,是不是会有些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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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南大长公主府上,望着刚从大理寺回来、被扶去了里间休憩的儿子,大长公主的神色蓦地沉了下来。
经大理寺轮番审讯过后,大长公主明显觉察出,长子的神情其实略有点儿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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