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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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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婵有些感动,女儿长大了,终于是明白家里如今的困境,总算不是成日没心没肺。

于是姬娴与起身时,林婵便问了她适才求的什么。

姬娴与看她,一向明媚的脸上添了几许惆怅,叹气道:“母亲适才也看到城门口发生的事了。”

林婵颔首,心想她竟也能从其窥见姬府日后的难处,属实不易,毕竟她还是经老夫人提点后才往这深处想了想。

姬娴与紧接着道:“霍大人性子暴戾,即便是死囚,那也是要送去刑场行刑的,他竟当街就敢将人踏死,人前就敢如此,还不知人后用的是什么手段,将来阿姐进了他的内院,只怕性命堪忧……”

林婵目光已经暗下来,不想再听了,她就不该问。

至于一旁姬云蔻也跪了许久,但求的也不是别的,而是自己的婚事。

那日挨了姬崇望一巴掌后,她回去扶夏苑又遭了顾柔数落,心情郁郁了好几日,直到今日脸上还挂着苦闷。

当时顾柔说什么事情未定,尚有转机,可后来姬崇望来了扶夏苑几次,她也没听顾柔同他提起此事,她依旧只是温柔小意地伺候着自己的夫主。

姬云蔻不得不埋怨起阿娘的胆小奉承,让她沦落到只能求神拜佛的境地。

且今日出府前,阿娘还将自己身边那个孙嬷嬷拨来照看她,不就是担心她在夫人面前出岔子吗,这也怕那也怕,能成事才怪呢!

孙嬷嬷不知姬云蔻跪个蒲团跪出了这许多怨怼,只心不在焉地递上方帕,眼神不由自主往角落瞥,看姬玉落一身素白衣裙,从头到脚都寡淡得没有颜色。

不料这时姬玉落抬眸看了过来,四目相对,那向来死气沉沉的人儿却忽地朝她一笑,孙嬷嬷怔住。

大小姐自是生得好看的,她五官精致干净,不是那种瓌姿艳逸、夭桃秾李的姿色,而是美得内敛清冷,眉眼微微低垂时,常会给人一种出尘不染的疏离感,可惜那眼里平日总是一片灰败,没什么生气,就像蒙了灰的夜明珠,再好看也是不亮的,但适才一笑,却勾出了几分缺失的狡黠和灵动。

只是不知为什么,那笑莫名让人胆寒,总觉得像是内里的阴私都被看穿了一样。

孙嬷嬷僵硬地朝她回扯了下唇角,低头随姬云蔻出去了,还下意识松了口气。

姬云蔻看她,狐疑地皱起眉头,道:“佛堂净地,做什么吓成这样?”

她说着踮脚往里瞥了几眼。

孙嬷嬷轻咳,囫囵敷衍过去,却悻悻道:“大小姐近来有些不一样呢……”

姬云蔻一怔,嘴上说着“是么,我怎么不觉得”,心里却咆哮原来不止她这么觉得!

她往里头那寡白身影瞥了眼,虽说还是从前那副寡言少语、没什么存在感的样子,但隐隐却觉得周身气度好像变了,可究竟怎么变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真奇怪。

姬云蔻思来想去,只剩一个解答:约莫是要嫁人了,女子多少都会有些改变吧。

不多久,做完了该做的,林婵命人奉上香火钱便启程返京了。

承愿寺离京实则有一段不远的距离,一来一回要耗上小半日的时辰,好在今日出发得早,又没在寺里耽误太久,若没意外,便能赶在夕阳落山前进城。

姬玉落挑开帘幔看着窗外,从承愿寺出来这段路是条平坦的大道,但前方会经过一片密林。

前阵子那处多有劫匪横行,惊了不少途径的百姓,而后朝廷派军料理这事,几个不成气候的劫匪很快也就销声匿迹,只是路过的人依旧人心惶惶。

姬家这趟也备了不少护卫,就是以防万一。

她眯了眯眼,视线落在前方几个影影绰绰的丛林间,不由勾了唇角,像只是欣赏风景似的,手肘撑在窗栏处支着下颔。

看着似还有些惬意悠哉。

马车两侧跟着几个护卫,许是来时的路太过安稳,众人都有所松懈,连随行的护卫都不免开始散漫。

与适才来时被霍显吓得蒙圈不同,姬娴与眼下缓过来不少,前面在寺里拿了几根红绳,眼下正在打着平安结式的络子,献宝似的拿到姬玉落眼前给她看,说是将这络子打好要送给她。

“阿姐,这个配你那枚锦鲤香囊是不是很好看?”

到底还是小孩心性,姬娴与目光盈盈地望向姬玉落,似很想得姬玉落一句称赞。

姬玉落正欲开口,却在刹那顿了半息,目光微凝,只听风声凌厉,紧接着一支羽箭斜飞而过。

来了!

马车蓦地刹住,姬娴与没有防备,整个人歪倒地向前扑去,脑袋磕在桌角,糕饼果子哗啦啦扫落一地,她正懵圈地揉着额角,就听车外护卫一阵喧哗:“劫匪、有劫匪!保护好夫人小姐!”

随后便响起此起彼伏的慌张尖叫声,林婵在前头那辆马车上喊:“娴儿,娴儿!”

姬娴与不可置信地撩开车幔,只见转瞬的时间,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提刀从密林里奔来,护卫八个奋力抵挡,但一共三辆马车,多少有些力不从心,这时候主子要紧,于是丫鬟婆子只好抱着头自个儿四处逃窜,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此时一柄银刃迎面向她劈来,她吓得往后退开,眼睁睁看着那刀锋刺进车厢,竟是生生将马车劈成了两半!

“阿姐!”

姬娴与吓得面色苍白,她从地上摸出一把用来削果皮的袖珍刀,寒碜的可怜,但……有总比没有好。

她一手攥紧了姬玉落的衣袖,虽然浑身都在抖,但还是强装镇定地用另一只手攥着刀,刀尖颤巍巍地指着那蒙面劫匪,“你、你别过来!”

劫匪目光掠过这二人,笔直停在姬玉落身上,毫不犹豫地挥刀砍来,只见少女朱唇轻抿,一双黝黑的瞳仁丝毫不显惧意,她忽然抓起案上的杯子砸过去,像是危险境地下的随意之举,可愣是将人砸得退后两步,那力道之重唯有中招的人才能觉察出,劫匪被那一下砸得有些懵

姬玉落在这个当口拉着姬娴与就跑,“跑!”

劫匪反应过来后低低咒骂一声,又很快提刀追了上来。

姬玉落迅速扫了眼场上的情况——

劫匪与护卫较量博弈着;

首尾两辆马车只稀稀拉拉几个人在纠缠,大多是奔着中间这辆,也就是姬玉落和姬娴与的马车来的,其余像只是走个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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