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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游离在身体之外,她不知道是该去追那束光,还是回头去找自己飘得越来越远的身体。
她突然想起来她在哪儿见过这束光了,是上次在梦里见过。
“祖母……”
失去了人质,桥上的匪寇很快便被射杀。周沉站在渠桥上往下看了看,安东忙拦他:“湖上还有浮冰,水寒刺骨,还是属下去救夫人吧。”
周沉忽想起两年前那个上元节,沈若筠也是站在这里,与他说,“无事,我会水的。”
安东见他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也不敢贸然去救。
渠桥水流湍急,只一瞬便再不见那个决然而下的身影了。
周沉此时心下慌乱如麻,他总是叫她身处这么危险的境地,她必是信了刚刚他说她是外室的话了,故才如此。
她这个性格……还会原谅他么?
他不下令,众人也不敢贸然下水救人,毕竟事关女子名节,做不成好事,还可能惹一身麻烦。
正待此时,忽见桥下有一玄衣男子脱了外袍,跳入河中。他入水时的响动将周沉点醒,他看那人身形,似陆蕴,又不能确定。
周沉这才跳入河里去寻她。
玄衣男子游了很远,他在黑暗里似一条蛰居浅池的蛟龙,从湍急的河水里将慢慢沉下去的沈若筠捞了起来。
他将她放在岸上,按压好一阵,见她将脏水吐出些,才稍放心。
周沉也跟着他游上来,脸色铁青地止住他的动作。男子湿发还在滴水,见是周沉来了,一把抓住他衣领,挥拳想揍他。
“她眼下耽误不得。”
周沉挡住他的拳头,抱起躺在地上的沈若筠,见她面色苍白,唇色发紫,身体也冷得像冰块,万分心疼。
“阿筠……”
隐园里,又是一通忙碌至天明的兵荒马乱。
菡毓脑子上被贼人敲了个肿包,又顾不上这个。
沈若筠被洗了热水澡,换了衣衫,手上、脖颈处的伤也细细包扎了,就是人还昏迷着。
时至辰时,晨光一点点照亮屋里的每个角落,沈若筠的气息却越发微弱。
守了大半夜的齐大夫猜测:“寒冬腊月,往那里跳……怕是存了必死之心了。”
周沉本在焦急踱步,闻言一怔,他的箭术极好,瞄准了那歹徒头部,一击必中。他以为沈若筠是不信他,遂才跳河自救;齐大夫却觉得她是自尽,她做什么想自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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