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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下忐忑,沈若筠不会是记起前事了吧?
又等了半日,沈若筠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齐大夫只能取了针,打算再试一试。他扎了人中,少冲等穴位,还刺了她手指。
沈若筠仍旧昏迷,齐大夫有些不好猜测:“这怕是……”
周沉阴着脸,“救不活了?”
见齐大夫不敢说,周沉将他拎到外间责问:“不过是落水,怎么便救不活了?”
“人若是想死,是救不活的。”
周沉不信,目光鹰隼地盯着齐大夫,“便是她要跳河自尽,那必也有死因,若是溺死了,如何还能有气息!”
齐大夫心道她现下脉息微弱,也快停了,支吾道,“不若先将后事操办起来,也好冲一冲?”
周沉黑了脸,忽听到菡毓在哭,瞬时慌了神,顾不上与齐大夫争辩,忙又进了卧间。
“少夫人……”菡毓喜极而泣,拿帕子擦拭沈若筠吐出的脏水,又扶着她顺气。
沈若筠咳了咳,又呛出几口水来,终是睁开了眼睛。
周沉心下一酸:“阿筠。”
菡毓也擦了擦眼泪:“少夫人。”
便是周沉,此时也有些想落泪,他在床边坐下:“阿筠,你可算是醒了。”
他带着满目柔情看她,却见她的目光穿他而过,没有片刻停留。
周沉一窒,浑身寒彻。这种感觉比知道她失明时还要难受,甚至觉得自己在此都呆不下去。
又过了两三日,时常昏睡的沈若筠才恢复了些力气,她撑起身来想和菡毓说话。
周沉听见她醒了,又来看她,两人相望一眼,四下无言,十分尴尬。
他准备了一肚子蜜语甜言要与她说,可沈若筠却背过身去不想见他。
周沉猜测她是在意上元之事,与她解释道:“阿筠,那日形容……我若表现出在乎你的样子,必被他威胁,到时候你只会更危险。”
“你若在意外宅之事,等你好了,我就带你搬回去……眼下你还病着,别多想。”
沈若筠冷漠地将被衾拉过头顶。
周沉还想与她解释,又想到她昏迷几日,才恢复些精力,不想叫她太费神。
他又唤一声“阿筠”,见沈若筠还是不理自己,颤着声问她,“……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沈若筠声音细弱,“我该想起什么?”
周沉语塞,在床侧静静陪她许久。又见她一直不肯看他,只好离开,好叫她自在些。
等周沉走了,沈若筠起身,披了件外衫,手上的伤不深但痛,此时一动,还疼得额间直冒汗珠。
她想到院子里晒一会太阳,便一点点撑着走到门边,又见菡毓紧锁眉头,似是在犹豫着什么。
“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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