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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她的行径自是引起了林惠兰与喜枝的注意。

沈月溪轻咬了一下唇,顾不得戴帷帽,提起裙子便匆匆往楼下跑去。

方才还熙熙攘攘的街道,此刻变得极为安静,行人见到如意坊的人涌出来便统统躲了,只有陆续的冷笑声、打手的怒骂声与少年的喘息声回荡于街头。

沈月溪娇小的身躯有几分迟疑,她自小被沈南冲护得紧,从未见过什么血腥场面,再后来嫁到梁家,前五年她在梁家最多碰的是软钉子,后五年她闭于屋中与世无争,唯二的两次刀光血影场面还是裴衍洲带于她的。

她闭上眼睛,颤抖着声音喊道:“住手——”

“快保护娘子。”紧跟在她身后的八个侍卫一见情形,连忙站在了她的前方。

沈月溪此刻万分庆幸自己出门带了侍卫,有了八个侍卫挡在前方,她心底多少有了底气,身子也没有方才抖了。

陆续不耐地看过来,他自是认得沈家这位娇滴滴的小娘子,这位沈家独女以性子软绵在汾东世家里闻名,除了一张脸、会点吟诗作画,便一无是处了。

在汾东,于爵位而言,谁也高不过卫国公,于实权而言,谁也越不过沈南冲,他身为卫国公之子,平时与沈月溪各行各道。

今日沈月溪贸然出来,他也不将她放在眼里,冷笑道:“沈小娘子,我在训逃奴,你莫要多管闲事。”

裴衍洲不必回头,都知道沈月溪出现在自己的身后,可他现在却是前所未有的狼狈,他紧抿着双唇,心底有说不出的难堪。

沈月溪并不理陆续,只吩咐身前的侍卫将裴衍洲扶过来,两个侍卫上前一左一右便将裴衍洲带出了赌坊打手围成的圈子,那些打手面面相觑,并不敢对着侍卫出手。

陆续极其败坏地喊道:“沈月溪!你沈家要与卫国公府作对不成!”

卫国公是封在汾东,可几代下来不过是担着虚职,不像沈南冲一手抓着汾东的军政二权。沈月溪性子是软,可她并不憷只会仗势欺人的陆续,尤其是侍卫还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只瞄了一眼裴衍洲,却不敢多看,少年从头至尾无一块好肉,血肉翻于皮外,惨不忍睹。

沈月溪低着头,轻声问道:“你怎成了他家逃奴了?”

“我不是。”裴衍洲急急否认,只要逃出如意坊,他便不怕陆续。

他是与如意坊签了生死契不假,只是他大字识得少,怕姚掌柜使诈,故当初画押的时候便做了手脚,用一块猪皮制了手套套在手上,伪造了手印。即便如意坊告到官府,那生死契上的手印却是与他本人根本对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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