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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章 三天变数
一天没吃没喝又担惊受怕的滋味儿,我坐在长椅上,不知何时开始弓下腰。双手偷偷捂着不停抽搐痉挛的胃部。
我并不讨厌此时此刻的胃疼。最起码它还能让我清晰的知道,自己活着。可纪贯新呢?他全麻的时间已经快六个小时了,他是否还知道自己仍旧活着?
我已经在心底默念了无数遍的佛祖保佑。就差面朝北方向天磕几个响头。中间我妈给我打了个电话。她在我奶家,说是已经帮我上了香。我奶还特地接过电话对我说。她对照香谱发现今天的香烧的不错,是逢凶化吉之象。
我心底说不出是温暖还是有了依仗。总觉得这时候任何可以让我指望的东西,那都是天大的恩赐。
午夜十二点刚过。纪贯新的妈妈被两个儿媳扶着从走廊另一端走来。看着我们这帮人还守在手术室门前。她红着眼睛对我们说:“等了这么长时间,大家都累了,先去吃饭。然后去休息一会儿。”
我胃疼到站都站不起来。所以没动。
纪贯宁和周梦怡也坐在长椅上。没有起身。等了太久,我们脸上的眼泪早就干了。代替的是一副麻木呆滞的表情。
成霖对纪贯新的妈妈说:“阿姨,您不用担心我们。我们等贯新出来。”
一句‘等贯新出来’,她直接泪水浮上了眼眶。点点头,纪贯新的妈妈说:“好,我陪你们一起等贯新出来。”
对面长椅上,纪贯新和周梦怡分坐两头,中间也没剩多大的地方。我只得努力站起身,低声道:“阿姨,您坐这儿吧。”
纪贯新的妈妈走过来,看着我和骆向东道:“听说你们昨晚才公开求婚在一起,不好意思,今天就让你们跑到这里,还等了这么久。”
我沙哑着嗓音回道:“阿姨,您别这么说,贯新是我很重要的人。”
纪贯新之于我,曾是朋友,曾是恋人,如今我们不是恋人,却是关系超乎朋友的亲人。
纪贯新的妈妈点了点头,然后道:“希望你们来,能让贯新多一些希望和可能。”
我跟纪贯新的妈妈坐在长椅上,又开始了漫长沉默的等待。
我不懂什么叫法洛氏四联症,也不懂什么是肺动脉高压,只是一场存活率不足百分之二十的手术,光是听起来都让人头皮发麻。
坐在手术室外面,回想起跟纪贯新认识以来的一幕一幕,我似是恍然大悟,也终于明白为何有个人可以活的那般肆无忌惮?原来他不是糟蹋自己的身体,只是知道自己随时都会面临死亡,不知道哪一次晕厥之后,就再也不会醒来,所以他想趁着心脏还在跳动的时候,肆意妄为,无所顾忌。
纪贯新身边的所有人都劝他不要抽烟喝酒,可我见过他酩酊大醉,也见过他烟不离手。他经常满嘴跑火车,我一度对他的印象便是嘴里面没一句真话。可他总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差点把我心脏病吓犯了’,我却从未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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