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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别再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
孟平川亲她的鬓角,指了下自己的心脏,“我这里装着程溪,还要要给她的家,所以打拳的时候一直告诉自己,我绝不能有事。”
程溪靠在他的肩上,“那打完拳赛就不要再参加了好不好?”
“好。”
孟平川如实交代了他最近在调查的事情,以及他为什么受伤,但“拳赛”二字落到实处,程溪并不知道那真正意味着什么。
但她清楚,孟平川这样做,一定是为了钱。
为了尽快解决择优的手术费。
孟平川叹口气,“程溪,所有的问题,很快都会解决。”
黎明之前,沉淀血泪,游走黑暗,终究即将抵达终点。
“嗯……我信你……”
“不生气了?”
程溪委屈的扁扁嘴,“本来就不是真生气……”
“那你亲我一下。”
……
悠长而静谧的医院长廊此刻只剩他们二人的身影,月色摇晃,弯月如舟,金橘色的灯光印在被夜风吹卷的窗帘上。
长廊两端似乎被时光分隔两岸。
一处是手术室的深渊,而另一处是柳暗花明的新彼岸。
不知明天何人提着易碎的灯笼再传讯息,噩耗还是喜报?
程溪不再多想,靠在孟平川肩上浅浅入睡。
相互依偎。
第44章 夜长
孟平川身体底子结实, 打小在清溪里光脚踩着石头过河,脚底早已磨出了一层泛白的死皮,偶尔磕到棱角上也不感觉到疼。
他无所谓惯了,从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态度跟程溪这种敬仰生命的人大相径庭,不过在连续照顾孟平川近一个月后, 她多少转了些性子, 熟知孟平川这人对酒不上瘾, 不嗜甜食, 偏是烟不离手。胃里的窟窿还没来得及补上,烟瘾就蚕食了他不少的耐性。
程溪给他买过戒烟糖,也试过电子烟,统统不管用。
到最后无意想起小学暑假读过的《包法利夫人》, 那会儿连生字都认不全, 不管不顾的去通读一遍消磨时间, 囫囵吞枣,谈不上细想,顶多摘几句经典。
如今陡然冒出来这么个念头, 程溪才发觉——
这亲身经历过的,跟听来的,哪怕一字一句毫无错漏, 也始终无法感同身受。
孟平川生于湘城,长在乡野,所见之人大多相似。当程溪坐在宽敞通亮的教室里,一笔一画写着“烈日给农民伯伯伟岸的身躯镀上一层崇高的光芒”时, 孟平川眼前走过的都是戴草帽、脖上系一条发酸白毛巾的乡亲们。
站在麦田里,粗粝的大手朝他一挥,开口豪迈:“阿川,回去问你老子借根锄头来!快给你叔儿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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