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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平川暗想,他现在最需要的是留下找到证据。

一击即中,让余路平无处可逃。

看孟平川不说话,紧皱着眉头,吉旸宽慰说:“不过也没大事,我舅舅已经摆平了,阿厉过两天就放出来。”

孟平川心冷,“视频不要紧?”

“嗯,那东西拍的模糊不清,一看就是非/法拍摄,警方睁只眼闭只眼就给糊弄过去了,就是真拿到台面上来说,法律好像也不允许拿这个当证据。”

“也是。”孟平川附和。

“嗨,不是事儿,都过去了……”

吉旸腿有些酸了,站起来拍了下孟平川的肩膀,“我走了,最近没什么乐子。”

孟平川在原地静坐良久,他慢慢滤清这一切。

想要尽可能的寻找最为周全的方式,去打倒余路平,在如此密集、复杂的关系网中他要牵扯一拨人,也要排除一拨人。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并不难。

难就难在,世上安得双全法。

天黑沉了,六月的桃花水在梅雨的名头下叫嚣。

久旱逢甘霖,窗外花草簌簌作响,贪婪的冒着清白的浮汽。

他突然想起那夜,泛着腥苦的海水,虽没有让当归命丧,却给孟平川心头蒙上了一层深浅不一的阴影。

他仰望天穹,不得不承认——

有些人他不需要只手遮天,只需要让你暗无天日就好。

——

孟平川找人少的时间去了医院一趟,先跟择优的主治医师讨论了一下角膜移植手术的细节,商量了个七七八八,这事基本算作敲定。

只要他顺利打完八进四的比赛,余路平答应当场结算。

加上之前的存款,小二十万是有了。

前期手术治疗的费用足够。

想到这,孟平川难得轻松地弯了下嘴角,等择优的眼睛恢复正常,再找个合适的机会跟程溪坦白,这事,应当不再那么荆棘满心。

随后趁护士换班,孟平川又去了一趟加护病房。

当归如今生死未卜,因涉及到他这十几年的黑暗交易,他被全程监控,旁人想近身看望虚实简直比登天还难。

但孟平川心里稍微松口气,好在沈警官是负责人。

按严冬对他的了解,大事化小,明哲保身的功夫一流,但为人到底正派,有他自己曲线救国的一套法子。

总之,作恶者是一定逃不掉的。

只不过偶尔要趋于满足弱者现实利益,沈警官做个和事老,说几句中听的话,两方协商,他一个人就能落到两边的好。

至于定罪量刑,说到底,也不是他能管的事儿。

见不到人,孟平川回家。

在巷子口路灯下老远就看见了程溪,她蹲在地上看蚂蚁军训,是不是拿地上捡的小石子圈个地盘,仔细观察儿时所学的“蚂蚁效应”,她往路灯柱子上推一下,铁的,日积月累的刮痕在灯下闪着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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