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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宁坐在他的腿上,背对着他,下意识挣扎。
他双臂箍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膀微沉,耳畔传来他低缓轻柔的嗓音,“别动了,想听就坐好。”
身后贴着他宽厚温热的胸口,起初她的背部绷得僵硬笔直。
直到后来,泪流满面,失声痛哭,只能无力地靠在他身上。
他的声线低沉,娓娓道来,揭露出她所不知道的真相。
很多年前的那一天,顾长於救了差点被萧晏欺辱的顾时宁回家,在祖祠里得知缘由的顾远山猩红着眼,怒不可遏。
他宠了一辈子的小姑娘,怎么能受这样的委屈。
于是顾远山布下了一局生死棋,去抗衡他效忠了一辈子的君主。
他借着顾时宁在刑部被打得丢了半条命的缘由,将顾长於逐出族谱,是为了做样子给永庆帝看,让多疑的帝王相信,他们父子不合,而顾长於恨极了顾家。
永庆帝早已准备好顾家通敌卖国的伪证,就等顾时宁嫁进皇家动手。
索性在这之前,他便坐实了罪名,利用邑国,一手促成萧晏的死。
身为臣子的力量太过渺小,顾远山只能用这样鱼死网破的方式去和皇权抗衡。
感受到她的身体不断在颤抖,顾长於将人往怀里又带了些,继续慢慢地道:“顾远山把他通敌的证据交给我,让我保下你们姐弟,还托我转交顾夫人一封放妻书,想她日后有人依靠。只是我没想到,顾夫人她——”
一滴一滴,滚烫的泪珠打在他的手背,顾长於没忍心再往下说。
后来的事情,就是她看到的那样。
他踩着顾远山的尸体,得权得势。
当时的局面,他压根就没想救顾远山,救不了。
生死局,有死才有生。
他也没想过告诉顾时宁这些,就算她恨他,也好过让她知道这样沉重的真相。
顾钰衡这么些年,也从来没有告诉过她。
在这一点上,他们达成了一致。
顾长於就这么抱着她,任由她哭,啜泣的声音沉闷压抑,他不忍去看她的脸。
泪如泉涌,止不住一般。
顾时宁紧咬着牙,口腔里泛出铁锈味,心脏像是被挖出一个洞,血肉模糊,疼痛难忍。
原来是这样。
归根结底,害死顾爹的,是她自己。
顾时宁的手揪住胸前的衣襟,心口从刚才便如针扎刺痛,久久未得到鲜血抚慰的缠情蛊在叫嚣,翻江倒海的痛楚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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