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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下台阶靠近她,好像想起什么,“倒是忘了,今天你的毒还没解,是我疏忽了。”一边说着,他一边挽起袖口露出手腕作势让她咬。

线条紧致漂亮的手臂伸到她嘴边,顾时宁盯着被她咬出的斑驳痕迹,竟然找不到几处完好的地方可以下口。

她没有和往常一样不留情地咬上去,而是将手搭在他的手腕上,细细地诊脉。

顾长於有些意外,不动声色地任由她把脉。

不知过了许久,她才抬起头,正对上他漆黑幽深的眸子,直截了当地问:“你的记忆恢复了?你记得我是谁吗?”

顾长於不想瞒她,沉默片刻,轻轻‘嗯’了一声。

那天在三溪村,他和顾时宁说他去采买食物,其实是快马加鞭回了一趟都城。

顾时宁是留山的徒弟,她用的药,全是留山教的。

他不过随口试探地问留山,有没有什么药能完全忘掉另一个人,留山聊到奇门医术便滔滔不绝,张口就把诀别草的功效说了出来,顺带把解药也交了个底。

顾长於从那时回来,便都记了起来。

既然她不想他记得,那他就不记得吧。

那天晚上,他若无其事地假装失忆,逼她说只做他的外室,又乘夜色,将她带回皇宫。

他承认自己有些卑鄙,在看见苏邈和顾时宁相拥在一起,万籁俱寂,好像世界上只有他们彼此时,他心底疯长的嫉妒忍不住作祟。

顾时宁来不及去探究他是怎么恢复的记忆,又是怎么会还记得她。

已经很久没有听人提起顾爹了,顾远山这个名字,曾经令人闻风丧胆,如今却是长埋地下,藏在最隐晦的角落。

她不敢去碰触,像是闷积许久的沉疴,只有在夜深人静时,忍不住躲在被子里哭。

听顾长於和那人的对话,像是顾爹和娘亲的死,另有隐情。

面前徐徐出现一个尘封落灰的潘多拉匣子,等她去打开,去解开她一直在逃避的过去。

她的眼眸湿润,死死盯着他问:“既然你恢复记忆了,那你告诉我,刚才你说,顾远山的棋是什么意思?”

顾长於皱起眉,抿唇道:“你听见了?”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顾时宁冷着脸,不耐烦地打断,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

他的眸色漆黑幽深,看着她沉默许久,似乎并不想说。

顾时宁伸出手去推他,抬高了声调,“你说话啊!”她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小兽,不问出结果誓不罢休。

心底闪过莫名的希冀。

希望顾远山的死和他没有关系。

就像当年她在刑部地牢里的那顿毒打,原来和他没有关系一样。

顾长於冷不防后退一步,她推搡地用力,一个失力侧身往前栽去。

他攥住她的手,把人按进怀里,往龙椅上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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