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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便压抑欲望美其名曰淡泊名志;喜欢金钱可人人说那是铜臭那是庸俗贪婪,所以散尽千金搏高洁雅名;明明怕痛怕死可人人说那是英雄,于是杀人、被杀……然后,这世上便出现了许多的令人景仰的君子、高士、雅人、大侠、英雄。” 明二缓缓绽开一抹笑,冰冷苍凉,如荒原大漠。 “你看,所有的人不都是掩藏、压抑着自己的真性而活着吗?大侠、君子都如此,又况乎我?”移眸看着兰七,“所以说,做人累。” 与那双无温无情无绪的眸子对视片刻,兰七缓缓绽开一抹笑,一样的冰冷无温,碧眸里妖邪尽去,一样的冰冷无情。“你这番言论估计满江湖也就我会认可。只是……”玩味的瞅着明二,“我如此认为情有可原,可明家捧在掌心的二公子为何会有如此心境?生养出你这样假仙的明家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明二的笑慢慢消去,沉默,洞中只余柴火燃烧之声。 兰七静静的等待。 很久后,二公子淡淡吐出两字:“戏园。” “戏园?”兰七一边眉头挑起。 “对,戏园。”明二冰凉的眸子重又空濛幽远,“戏园便是唱戏的地方,里面的戏一出一出的多着呢。” “戏园。”兰七平静的重复。 “手足相残,父子争位,妻妾争宠,仆大辱主,乱伦通奸,背叛抛弃,小人谋财,买凶杀人,下毒暗算,古井沉尸,孝子哭冤,凶残报复……等等人世间但凡你能想到的戏码,那儿应有尽有,生生不息,推陈出新,让你永远也看不完,永远也看不倦,那实是一个有趣极了的地方。”明二脸上甚至泛起一个轻渺的淡笑。 “原来……” 明二缓缓转眸看她。 兰七碧眸如水,却有些恍然,沉默了半晌,才轻轻吐出:“原来都如此。” 明二眸光微闪,却是不语,静静的看她。虽不曾有说过,只是相遇以来种种在目,其经历过什么不言而喻。片刻后,轻轻的似有些叹息的开口:“你我是一样的人,不信仁善,不信侠义。”空濛的眸子中又聚重重迷雾,再不透一丝一毫真实,“我们只信自己。”所以我们才可对着彼此说真话,因为这世上或只有彼此才能看清对方,也因此我们此刻无需虚伪。 “是的。”兰七唇角勾起一个讥诮的笑,却又藏着深深的幽叹。“我们都是只有自己的人,都是孤身一人。”我们都是冷血无情之人。可是……那个孩子他信,他信仁善,他信侠义,他信邪不胜正,他信所有的人所有的话。在这虚伪丑陋的人世,宁朗,你心中的善与义能坚持多久呢? 洞中忽然间变得格外的安静,两人一时间都再说话,这一刻暂休满心的算计,因为这一刻的真实与……靠近。 半晌后,明二起身,“无论是戏园还是地狱,此刻都在你我掌中,而东溟岛……” “也该踏于脚下。”兰七起身悠悠接道。 “你觉得云无涯此刻以为你我最想做的事是什么?”明二侧首看她。 兰七碧眸一弯,笑得甜蜜又邪魅,“他嘛……可怜他太不了解你我了。” “所以我们现在去做一些他以为、也希望你我做的事罢。”明二公子绽开谪仙的淡雅笑容。 “那走吧。”兰七率先出洞。 二十四、同生共死(上) 走出荒山,两人小心隐藏行踪,倒是过了两三日安宁日子,而一路走来,两人也发现,这东溟岛确实是一个远在皇朝之外的海上小国。 其上有王,其中有官,其下有民。 城镇乡村井然有序,官府律法无一有缺,将士兵丁,商贾农工,各守其责。而且岛上人的生活习俗与皇朝帝国并无大差异,便是衣食住行方面也差不多。 统治着这个海上小国的王被尊为“北王”,而“少主”却并非指北王之子,而是王之下地位最高的官阶,由云家世代相袭,此代少主便是云无涯。从百姓口中听来,此代北王与少主似乎都是英明能干之辈,甚受爱戴。 “在你我之前,即算真无人踏足东溟岛,但可以肯定的是,东溟岛上定常有人去往皇朝。”南城城门前,兰七仰首望着高高的城门道。 “确实。”明二点头同意。东溟岛与皇朝相隔如此遥远,若非常相往来,其人其俗其言又怎会如此相同。“走罢,你我便好好看一回这神秘莫测的东溟岛。” 两人再次走入南城,虽则已尽量掩藏行踪,但半日后,还是被发现了,下毒、暗算、突袭再次络绎不绝,两人只能不断的躲避、回击、逃窜。 于是,一贯平静的东溟岛上,似乎一夜之间开始变得热闹起来。人们常常看到一男一女又或是两名男子在大街小巷或是乡野小路上奔逃着,而身后,黑夜里会紧跟着一些黑衣人,白天则会有大批的官兵浩浩荡荡追来,于是东溟岛的老百姓便知道这是在抓坏人呢,所以看到了不是帮忙抓便是大声呼唤官兵,一时,明、兰两人倒真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围堵,比之皇朝武林的风光已是天差地远,甚是可怜可叹。 这逃逃追追藏藏抓抓的游戏便在东溟岛上轰轰烈烈的展开,明二、兰七从这个山头飞到那个山头,从这个村躲到那个村,从这个城逃到那个城,如此反复,短短十日间便差不多将东溟岛的四城二十六镇跑了个大半。当然,他们一直未能摆脱跟踪,而同样的,东溟岛的人也一直未能抓住他们。 只是,差不多全东溟岛的人都知道了有这么一回事:有两个罪大恶极的人,少主一定要抓到,所以全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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