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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知见容涣久久不语,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问道:“莫非是九皇子惊马这事儿,让嘉成皇后误会为永安公主所为?属下记得,前几日她给皇上去信,求皇上给九皇子做主,皇上非但不曾下令详查,还置之不理,嘉成皇后许是愤怒之下才做出这等窃国的行为?”
容涣执笔在画中又添了几笔,一边说:“嘉成皇后本就不是什么聪明人,如今九皇子腿瘸手歪,又不能人道,虽然她看得紧,没什么风声放出去,但怎么可能瞒得住那几个老狐狸,一个不能人道的皇子,注定与皇位无缘,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嘉成皇后自己也很清楚。”
“嘉成皇后失势,最得益处的便是贤妃,可她与贤妃本就势同水火,倘若二皇子亦或是五皇子其一上位,嘉成皇后与九皇子断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既然如此,为何不趁皇上远在九黎山,京中空虚之际,替西平王悄无声息的夺得京中的掌控权,届时,远在九黎山的皇上,即便是有所察觉,但也鞭长莫及。”
“等他们打马回京时,一切恐怕已经尘埃落定。”
“西平王这一步棋走得并不差,倘若他能入主京中,他远在关外的王子立刻便会挥兵北上,即便皇上手中掌握精锐又如何,京城毕竟是要塞,等镇国将军等人回防,谁知道龙椅上坐着的还是不是建明帝呢。”
陈嘉知笑了一声,有些幸灾乐祸道:“可惜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相爷您料事如神,正在京中等着瓮中捉鳖呢。”
他说得兴奋,连脸色有些发红,容涣却是面无表情。
他话刚刚说完,画中最后一笔点在整幅画作的最下角,陈嘉知歪头看去,全画恢宏大气,栩栩如生,单单只是个背影,便能看得出画中人那风姿卓绝,唯一的败笔便是那黢黑的一点,突兀得很,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也不知有什么寓意。
容涣将画举在眼前,仿佛画中的姜妁也近在眼前,眼眸中情意缱绻,喃喃自语道:“臣替殿下逼她走这一步,也不知能否向殿下讨个奖赏。”
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将画上的墨渍吹干,待整幅图彻底干透,容涣将画卷起,装进画筒中,放进几案一旁硕大的画缸里,一边吩咐陈嘉知,道:“整兵备马,去九黎山。”
陈嘉知大惊失色:“相爷?西平王的兵马在京外虎视眈眈,我们此时若去了九黎山,岂不是把京城拱手相让?”
容涣侧身看向窗外,月亮被乌云笼罩,只留下一层薄薄的光晕。
“你也被骗了,西平王意不在京城,而是建明帝的项上人头。”
第20章 殿下何时才愿意对臣施以怜悯……
九黎行宫长久以来一直做帝王避暑的用处, 阖宫上下,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成景。
行宫正中由一条清渠贯穿,渠水最深处自成一塘, 此时正是莲花盛开之时, 碧色的荷叶, 各色的莲, 与天边连成泾渭分明的一片。
水塘边有一座凉亭, 穿过凉亭, 顺着石阶往下, 便能见一排竖着的木桩,上面拴着几艘小舟。
石阶正对面却是修剪齐整的一条水道, 两侧荷叶摇曳,时不时有莲花探出头来, 水道的尽头便是一座伫立在水面上的风雨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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