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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氏的面色微微变了变。
她自然是知道这所谓名声的重要。严家在这些高门大户眼里,向来不过是个靠外戚裙带一步登天的暴发户,即便严祺当上了御史中丞,也不曾改变。
而陈氏这番话,针对的并非严祺,而是容氏自己。
容氏是个商贾之女,严祺为了娶她,闹起来的风波人尽皆知,让他成为了京中笑柄。而容氏虽然有了侯夫人的名头,宫中和京中贵胄们的聚宴,总少不得她,但她也知道,自己必是被人看不起,背后也不知被人议论了多少。
她是个有志气的人,不甘如此。这些年来,她行事力图周全,除了做好严府的当家主母,还一直鞭策严祺,让他摆脱那靠着祖荫吃饭的纨绔名声,上进起来。
严祺也不可谓不努力,在皇帝那里挣到了五品官职。
但即便如此,要将这一切改变,仍然艰难得很。容氏知道,如果没有皇家,严家什么也不是。
容氏嫁给严祺之前,曾经对严祺提过,要他对自己一心一意,这些年,严祺也确实做到了。除了容氏,他没有别的女人,在外面也从不拈花惹草。
这在容氏心中自是感动,可在外人眼里,确实她悍妒,严祺惧内。
京城的高门大户们,个个富贵不缺,官宦辈出。最喜欢拿出来说事的,便是所谓的家风家声。此物看着虚幻,却可影响品评。若哪家被人认为惧内悍妒,那么连同子女也会被人笑话,乃至于影响他们日后的升迁和嫁娶。
“我岂不知这些。”容氏也叹口气,“可嘴生在别人身上,他们要说什么,我阻拦不得。”
陈氏摇头:“且自是知道主公对夫人一往情深,他也一向计较这些。可夫人莫忘了,严家能有今日,都是因为
皇家。大女君若嫁给太子,那便是将来的皇后,夫人总不会希望别人议论起严家,就扯出什么善妒的名声。这无论是对大女君还是对夫人,都没有半点好处。”
容氏看着她,目光动了动。
“你的意思,我该如何?”她问。
“似今日这事,夫人便不该闹了。”陈氏劝道,“夫人也知道,那些贵胄们的酒席,哪处少得了女色陪侍?主公是做大事的人,在外面免不得应酬,他今日又喝醉了,碰些蹭些总在常理。夫人若闹起来,外面如何评说倒是小事,若主公也委屈起来,倒彻彻底底成了夫人的不是。”
容氏的手指绞着绢帕,没有说话。
漪如一直站在门边偷听,只觉陈氏说话越来越不对路,不由皱起眉头。
现在又听到她说起自己,漪如忍不住,正要上前去说话,却听陈氏话锋一转:“还有另一件。前几日,南阳老家那边不是来了人,捎信说南阳侯要到京中来一趟,夫人可做好了准备?”
容氏再度抬眼。
南阳侯?
漪如也不由一怔,定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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