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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中张灯结彩,繁花如锦。谈君迎惘然看着围聚在秦念久身旁,其乐融融地笑夸着“惜惜”二字是个好名的宾客亲友,终于忆起了一切。
是在这日,是在此时,他才终于意识到——
秦念久一直都知道。
因他心中总暗含着一份怯懦,不愿亦不敢将心中情愫宣之于口,仿佛只要他说出来了,一切便都覆水难收。于是他便总以放浪轻浮作遮掩,以玩笑代真心,只想着总待一日,待他们更亲近些,待这无心之人稍软化些,时机或能成熟……
唯那一回。唯那一次。他被“后怕”摄住了神魂,放胆说了许多,他以为他根本没听见,他以为这只是他一次细小的、不足为道的私心——
可原来……他都听到了,他都知道了,但是他不懂。
因他无心,便永远也不会明白他的真心,因他无情,便永远也不会明瞭他的真情。
——更永远无法做出回应。
所以这日,谈府处处暖光,他却心凉。
轻轻地,那被取了“惜惜”做小名的小女孩踮起了脚来,拉住了他与秦念久的袖角,仰着脸咿呀地问:“仙哥哥,来年,也来过年么?”
到底是小孩呢,还当“仙君”二字是他们的名。众人又是好一阵哄笑,女孩一双盛满期待与兴意的眼润泽无比。
……他是怎么答的?
是了,他看了秦念久一眼,咽下了卡在喉间的几缕酸楚与苦涩,弹指拿“无中生有”替那小女孩儿点燃了她手中的燃香,笑得真心:“那是自然。会来的,我俩一起,岁岁年年。”
——不是今日,总有一日的吧。
……
暖暖红光中,随仙骨被抽离、折去的回忆点滴回溯,由始,至终——
那日聚沧山上,白雪不凉,心却寒。风卷衣袂,云抚耳尖,他听见他说:“……我今后不得再入世除祟,因而你也再无需与我结伴同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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