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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心思取笑一声他这真是“痴人说梦”,谈风月抚着他头发的手微微一顿,嘴上仍是调侃:“啧,你还指望着有啥变化不成。长犄角,长尾巴?”
秦念久将头埋进他怀里,满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不管怎样,只要别落俗地变成一头白发就行。——古往今来的话本里老这么写,看都看腻了,没点新意。”
“……”谈风月随手拂过他的发根,以幻术染黑了他脑后的几缕银丝,附和道:“确实。”
又挑眉嗤道:“你又不是头一回入魔了,怎么不知道会有何变化。”
一想起留影幻阵中那“魔物”的模样就感到一阵反胃,秦念久不禁讷讷:“……哪来的‘入魔’,我那时不是突然间就堕魔了嘛,自己都没能反应过来……咳咳,到底还是经验不足。”
听他说自己是乍然堕魔的,谈风月蓦地一默,不接话了。
没听他接话,秦念久自他怀中挪开几寸,奇怪地抬眼看他:“怎么?”
虽然在留影幻阵中听过见过,但那毕竟只是画面,并不能洞悉画中人内心所思所想……谈风月沉默片刻,终开口道:“——先前一直没敢问你。”
绕是淡定如他谈风月,也总有怯懦的时分,就好比此刻。他微微垂下眼,直视着秦念久,问道:“你那时……究竟缘何会乍然堕魔?”
“……啊。”
自打在国师塔中忆起生前往事,同时忆起了那一念“可惜”,秦念久便一直满不情愿告知他此事。半是自己心中介怀,半是怕引得他愧疚自责,甚至因此对他疏离了不少……但此刻他看着他的眼,难抵他的注视,便也只能实话实说了:“是因为我那时想起了一个人。”
他声音颇缓,慢慢道:“觉得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亦无缘再相见了,有些可惜。”
归根结底,“一念”扰人罢了。
“……”
……原来一切终究还是因他而起。谈风月只觉得喉间发梗,无话可说。
秦念久却全然不欲深究——如今的他已想明白了,若要论过错,也合该怪他自己道心不坚,又与谈君迎何干?——他只没心没肺地拽了拽谈风月的长发,与他玩笑道:“怎么样,是不是还有些许感动?”
“……”知道他这是不愿让自己自怨自责,谈风月轻攥了攥手指,又是一垂眼,顺着他的意思将话转开了去:“先前一直也没敢问你。”
他定定看着秦念久那对澄明的黑瞳,问道:“你心悦于我,究竟是因为我是我……还是因为我是谈君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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