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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泡影皆成烟云——”
第一百章
凌空只见一抹浅蓝、一抹雾黑拖负着一抹月白,化作三道残影直向远山中一间茅屋掠去,咚声撞开了摇摇欲坠的木门。
将仍昏迷着的傅断水往草铺上一摔,谈风月轻舒出口气,揉起了微有些发酸的肩膀,心里庆幸。
幸好他们去的及时,没让那太子把他给结果了……就是不知那凡人太子怎么会有能耐伤得了他?
读出了他眼中的疑惑,秦念久将身后布包一解,姿态懒散地靠坐到了一旁的木凳上,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许是用了那夜我画来一试的符?”
那夜玉烟三人与三九一同探塔归来,带回了一张拓有印痕的白绢,由他解出了上面的咒文,画在符上一试……而后他们几人散得匆忙,也能没顾及那张符最终落到了哪儿去。
现在看来,该是被纪濯然悄然取去,用在他这假知交、真兄弟身上了。
……毕竟那时他不还多嘴问过一句此符该如何使用么。
回想起当时几人齐聚,合心协力共讨解决国师之法的景象,回首再看现如今……
便有阵阵胀痛之感猛袭向脑仁。
再想不得“当时”、“如今”,秦念久及时止住思绪,昏昏揉起了额角,“……该是如此了。”
敏锐地捉见了他眼底的戾色,谈风月却只佯装不觉,凉凉拿些讥讽作点评:“毕竟皇族。卸磨杀驴,不足为奇。”
又赶在他接话前匆匆转开了头去,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九一记,“你负伤未愈,不是让你在符中好生休养么,怎么又跑出来了?”
三九站在秦念久身侧,一反常态地并没追着他们问东问西,面上亦没了那股古灵精怪的蓬勃劲头,只颇有些怯怯地望着谈风月,咬了咬嘴唇,小声为自己辩解,“符、符里闷得慌……”
“回符。”秦念久偏头看他,拍了拍他的后脑,“听话。”
瞥见了他眼中暗含的警告之意,三九慌忙低下头,动作却磨磨蹭蹭的,连往他们二人处瞄望几眼,方才满不情愿地钻回了符里去,全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又是如此。瞧着这幕,谈风月微微垂眼,心内无声叹息。
自从国师塔那熊熊烈焰中脱身后,便一直是如此。身边阴魂显然已记起了前尘,却什么都不愿与他说,只如往常般与他相处谈笑,虽然在细处时常稍显疏离,言语中却寻不见任何异常来,唯身上魔气日益趋重,眼底戾色时有时无;三九魂受重伤,该是受惊不小,也该是猜到了他鬼君身有异常,整只小鬼蔫得好比霜打的茄子,再不似往常活泼,处处透着一股萎靡之感……
而他——
他亦不能做些什么。
……甚至不敢多问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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