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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波澜皆潜藏在暗涌之下,其上唯有粉饰出的太平。小心地维持着这脆薄易碎的“太平”,他们奔波了三日,将谈家人带出了皇都,安置妥当,算是结了一桩后患,眼下又掳来了傅断水——

思绪转到了正事之上,谈风月稍定了定神,看向了床上双目紧闭的傅断水,“时间颇紧,总不能一直让他这么昏着……”

说着,他匆匆就要上前施术,却在错身时被秦念久拽停了脚步,听他道:“不必这么麻烦,我来试试。”

方才救这玉烟首徒时便已清除了他体内的毒素,亦替他疗过了伤,按他的身体素质,想来早该苏醒了才是……这般想着,秦念久朝床边凑近几分,抬手覆在了傅断水额上,微微使力下压,就要将掌心所蕴的怨煞之气注入他额心——

傅断水倏地睁开了双眼,直直对上了他的视线。

……果然。及时收住了汹涌滚动的怨煞之气,秦念久轻嘁一声,甩了甩手,皮笑肉不笑地冲他咧了咧嘴:“傅仙君,装睡可好玩?”

“……”傅断水实不过初醒而已,脑仁仍闷痛,手脚也酸软无力,因而并没急着答他,只艰难地撑起了身体,略略扫视过整间茅屋。

茅屋并不宽敞,其内摆设亦简陋,可以透窗听见有啸风穿林之声,间或夹着几声鸟鸣,该是在山上……鼻间亦嗅不见那股异香,想来应是离皇都颇远了。

傅断水稍收回视线,扫过搁在桌上的长形布包,片刻后才望向了屋中的二人。

谈姓的那位如常般穿着青裳,面沉似水,而秦姓的那位……包裹在他周身的是浓厚得近乎化成了实质的黑雾,快要将他所着的白衣浸成了黑衣——魔气。

不知这二人究竟是敌是友、为何救他、眼下又意欲何为……望着一身魔气的秦念久,傅断水微微一顿,倒没第一时间去摸剑,也没问纪濯然的事,而是迟疑地开了口:“你们二人到底……”

没听他追问纪濯然,谈风月风凉一哂,挑起了眉,“你知道太子为何杀你?”

昏迷时已模糊听见了纪濯然所言,傅断水眼睫一颤,并没挪眼看他,仍是紧盯着秦念久问:“你到底是谁?”

明人不说暗话,秦念久懒懒往后一靠,坐回了凳上,也不瞒他,称得上平静地道:“是与宗门有仇之人。”

此言一出,傅断水的面色还未变,谈风月的目光倒先沉了几分,又听他话锋急急一转,“——也是有求于你之人。”

猜也知道他们救他的目的并不单纯,傅断水径直略过了他所言的前半句,只问:“有何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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