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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比练,两人皆秉持着点到为止的原则,若是较起真来,还真不好说敌不敌得过……看来那杀千刀的老祖说得没错,这宫不妄的确是高深莫测,不可轻视——他稍一分神,便被宫不妄抓见了破绽,手中银质烟杆又一次抵上了他的喉头。
在青远闷了这么多年,相伴左右的都是些被下了禁制的亡魂,难得碰见了个旗鼓相当的对手,还能说会笑的,确实许久没这么畅快过了。宫不妄微不可闻地扬了扬嘴角,收了手,“你又输了。一百比八十,我赢你。”
“……啊,嗯。”秦念久连忙回神,收手站好,“是宫姑娘赢了。”
宫不妄看起来心情甚佳,挑了挑眉,“你修为不浅,生前当真不是宗门人?”
听得出来她只是随口一问,但“宗门人”三字却是不自觉咬重了的,像是带着些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憎恶与杀意。
“不是不是——”秦念久连连摆手否认,又蓦地意识到她说了“生前”,当即一愣,提起了万分警惕,“你……”
“我什么我,”宫不妄端着烟杆,身子微微前倾,凑近他细看了看,“你不是个阴魂么?”她轻啧了一声,“怨煞之气这般深重,生前怕是……”
她原是想说“生前怕是没少除鬼吧”,可脑子却像被什么东西弹了一下,教她眼神空茫了一瞬,再回神时已忘却了本想说的话,而是自然而然地接上了另一句,“也幸而你碰巧到了青远,不然这天地间哪有能留你的地方。”
“……嗯,幸得宫姑娘收留。”秦念久嘴上应着,却没忽略她方才那一瞬的异状,又见她上下打量起了自己,口中点评,“根骨称不得上佳,的确不像宗门人……唔,你这衣服,是沁园织的?”
他所用的身子是那陈温瑜的,根骨当然不佳了——等等,她刚提了沁园?!她不是个不记生前事的“无觉”么?秦念久一个激灵,忙道:“姑娘还知道沁园?”
“是我自家园子,怎么不知道。”打过一场,熟悉许多,宫不妄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当他是没见过世面,便居高临下地向他解释,“沁园是青远下属的布坊,我十二岁前的衣裳都是交由他们亲制的。你这件该是外售的吧?看这织法,远不如我曾穿的好。”
……富贵美人,富贵美人。秦念久抓了个错误的重点来问,“……为何是十二岁之前?”
宫不妄抱臂站着,脱口答:“自是因为我——”
……因为她什么?她眼神骤然空茫,再醒神说话时已略过了刚才的话题,挑眉笑道:“戌时将近,我该歇了。约明日酉时再打过?”
合共两次,她都眼神空茫地跳过了话不说,莫非是她会不自觉地避过与自己生前事有关的某些话题,以避免察觉到自己已死的事实?秦念久心中模糊有了猜测,先点头应了个好,又试探性地问:“姑娘所用的这页银烟杆是件灵器吧,可有名字?”
他刻意咬重了“页银”二字,宫不妄果然没否认,还大方地将长烟杆递予了他面前,让他细观,“自然是有的,叫‘无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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