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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雪权给自己斟了酒,送到唇边浅呷一口,淡淡道:“容采,你这么说未免太自负、太自私了。你是母后嫡子,但她亦视我如己出,你凭什么把她对我的期待也一并揽了去?怕我和你抢母后不成?”

夜雪焕哭笑不得,正欲开口,夜雪权又慢条斯理地说道:“还是说……你可怜我是个瞎子?”

“……皇兄!”

“你不必否认。”夜雪权轻笑,“我的确是个瞎子,无人帮扶照料便无法生存,这样你都不可怜我,你还是个人么?”

夜雪焕:“……”

论口才,大概连蓝祈也赢不了夜雪权;他若真要讲道理,无论如何辩驳都能被他说成不是人。夜雪焕自讨没趣地找了来,眼下也只能老实挨训。

“我的眼睛已无药可医,此生也再不指望被当做正常人对待,兄弟们都照拂于我,我很感激。但是容采,你——或者说你和蓝祈——你们凭什么就认为,我只是在按着母后的意愿行事?难道瞎子就不能有理想抱负?同样是夜雪氏的血脉,就许你守土开疆,不许我治国安邦?”

“容采,你未免把我想得太柔弱了。”

连续三问,语气一句比一句轻缓柔和,可言辞却一句比一句咄咄逼人。

夜雪焕听得出他隐有怒意,但他生性隐忍,生气时也没有一句恶言,反而拿自己的痛处往他脸上拍,实在让他汗颜无地,不自觉地放软了声音道:“皇兄岂是柔弱之人。我一直敬佩皇兄的气度和才情,如今能有施展之地,我也替皇兄高兴。倘若这当真是皇兄心中所愿,我绝不再多问一句。”

夜雪权闻言却反而愣了片刻,终于敛起了脸上的笑意,叹道:“如此说来,还是因为母后了。”

他摸索着拿过另一只酒盏,薄红色的酒液倾倒入内,飘散出清冷的梅香,“母后薨了十余年了,你也该放下了。”

夜雪焕摇头否认:“我没有放不下。”

夜雪权也摇头道:“你心中始终认定我是得了母后的嘱托才要涉足朝政,有意打压御史台也是在执行她的意志。除非在你心里,我就该是个胸无大志、只能受人庇护的残废,否则就只能是你对母后执念太深。”

夜雪焕哑口无言。

夜雪权停顿片刻,听他并不反驳,又放缓了语气,“你虽与母后关系不睦,但我知道,没有人比你更加尊敬和仰慕她。可她终究也只是个凡人,不可能算无遗策。十余年光阴,足够产生太多变数,而这些她都未必能够预料。无论她曾经有过怎样的布局和图谋,从她离世的那一刻起,就都成了无枢之阵,是否还在运作都尚未可知,何况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不可破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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