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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韫腹部已微微隆起,只在伏身叩首时,那小腹便被全然藏在身下。
江时卿犹记得,宋韫曾因宋秉之事寻过他一回,那时的她尚在闺中,可如今仅隔数月,她身上的英气和灵动已被磨成了一种更有力量的恬静和沉稳。
像个母亲,一个把孩子护在身下的母亲。江时卿游神地想着,才注意到宋秉垂眸看着宋韫,已是热了眼眶。
这是他的女儿,为了他的罪过,正在无辜地向人叩首,从襁褓中那么稚嫩的模样,变成了替他挡箭的盾。
他怎么忘了,自己是一个父亲。
宋秉闭起眼,用手肘撑着车身,朝前一倒,双膝触地后直跪在了地面。
刘昭禹心有所触,忍耐着不去看颜绎心一眼,可指尖已将衣袖揉皱,他压制住最后一点动摇,问道:“太后和侑国公,可要认罪?”
颜绎心恍然回神,在那一语中摇摆了很久,才不可置信地看向刘昭禹:“禹儿,就凭这一面之词,你竟要向母后问罪?”
“事到如今……”桌面被一记狠拍砸得发震,刘昭禹积压的沉怒终于爆发了。
“都事到如今了,太后还想朕说什么,朕纵使是愚钝至极也不会被你们欺瞒至今!别再说‘一切都是为了朕’这样的蠢话了,若您还认朕这个儿子,想的就不会是让朕踩着手足的血肉登上皇位,把自己锁在这宫墙之中,若舅父还认朕这个甥侄,也万不会狠心到把这些药递到朕的嘴边!你们可以心安理得地活过五年、十年,可朕呢,朕每日每夜都在自责和愧疚,为了成全你们掌控天下的野心,朕的血肉已经被掏空了!埋在地底下的冤魂每夜都在叫嚣,你们一点都听不见吗?”
“冤魂……”反攻无望,颜有迁已全然失了礼数,转向刘昭烨便抬声道,“谷清和凭什么说自己无辜,他因记恨朝廷要公开暗卫身份之事,求我助他完成报复之举,他才是坠江案的主谋!如今先太子和姜太尉都存活于人世,何来被我残害的冤魂!”
刘昭烨和姜瑜还活着,可谷清和是一条冤死人命,颜有迁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他是跃上泥地后,还企图借力翻身跳回水中的鱼。
“你说谎!”
女声清亮,众人回望,见一女子携着妇人进殿,行至正中后便行了跪礼。
“民女季冬,特寻当年得以谷首领相助的慈姑来替谷首领鸣冤。”
再入宫廷,慈姑守着规矩又因先前遭遇,不曾抬首直面众人。可周侧好奇的目光不断聚到此处,季冬知她惧怕,便直言道:“慈姑已被毒哑,无法开口说话,接下来民女将替她道明真相,保证句句属实,若有掺假成分,任凭陛下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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