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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陆天睿亲手杀了他就好了。
射歪的利箭忽而对准心口直贯而入,张凌接过那箭坠了下去。
肉身撞向地面的闷响在这天地间渺小又微茫,陆天睿已静止在了原处,眼前还是方才一掠而过的身影。
坠下去了……
他反复确认着,反复确认着。
风还在吹,最后一名死士没能抵住追击,倒在了满地的长箭中,城墙边聚了些人,禁军冷静又有序地确认着死士的数量,又听他们的大将军木然地应着话。
这弓。
身侧的人已渐渐撤下城楼,陆天睿终于哑声挤出了两个字,才迟钝地走到城墙边,匆忙地瞥了一眼血色。他捂起眼,再发不出任何声响。
这弓。
这本是送给陆修的弓。
——
腥风在城门处被吹散了,越不过宫墙,迎晨殿内却是一场见不到血色的仇杀。
易沁尘为首的暗卫将人引入殿门,炯炯目光中,宋秉坐在四轮车上被缓缓推入,推车之人正是宋韫。
可宋韫此时本该被锁在后宫中!
颜有迁彻底变了脸色,想抬首与太后对视确认什么,才见那人眼中早已无神。
刘昭禹摸着手中的一块腰牌,忽而掷往阶下,说:“早在封城之前,就有人自御州远道而来,将这个腰牌交到朕手上,有言要以叛将冯翰的性命请求朕赐赏,赏的便是重查先太子坠江案。”
冯翰是怎么死的,易沁尘再清楚不过。那枚腰牌就像是某人存活的证据,就摆在众人眼前,他垂望着那处,神色渐动,无知无觉地便用口型道出了三个字。
顾南行。
混蛋顾南行。
他咬紧了牙关,却是又喜又怒。
刘昭禹未观他人神情,只看着颜有迁,说:“如今人证皆已到位,侑国公是想自己说,还是他们替你说。”
颜有迁侧头向宋秉看去一眼,两人含着嗔怒的眼神在这刻相撞着碰碎了,宋秉未发一言,但颜有迁知道,没了宋韫作为威胁,他什么都会说。
如今再伪装也是无谓,颜有迁呵笑一声,便也渐渐放松了姿态,看向了宋韫。
“我错算了,错算在不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颜有迁低笑了几声,忽地再次肃起脸色,狠声道,“宋韫,你不会好过的。”
在那阵恶意的注视中,宋韫挪步到宋秉身侧,跪身行礼道:“陛下,诸位大人,家父当年犯下过错,与颜太后、侑国公合谋买通牧马军,害先太子坠江,而后又与侑国公一同构陷、毒杀谷首领,致使暗卫队伍解散,谷首领蒙冤近十年。家父有罪,在执迷不悟中终被颜氏抛弃,遭人挑断手筋脚筋,至今难举刀剑,宋某作为罪臣之女,在此替父请罪,只请陛下开恩,留罪臣宋秉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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