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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昭烨叹笑:“到底都是先生教出来的,仅听了一句话你便能猜透我心中所想,但你终归比我洒脱得多。”

今日他只想问清江时卿夺储的意愿,可是唾手可得的储位近在眼前,江时卿随口便能说出放弃,甚至连认祖归宗也一并拒绝了。这可是他图了十一年却不曾到手的东西。

刘昭烨直面自己内心赤裸的欲望,掩在袖下的手不自觉便攥紧了:“北上游说乌森部,以质子身份坐守生州营,又往西北与邬臻和谈,旁人可以赞我心怀大义,但你应当是能猜中我的心思。”

刘昭烨已是公认的皇室正统,稳坐储位多年,有理政之才,又尽得军心臣心,若不是十一年前的那场变故,他不至于销声匿迹多年,可纵使他想释怀,但眼看储位皇位被夺,他不可能连一丝怨恨都没有。

谒门庄为何而立,卫柠战一案为何要查,冯氏缘何要除。刘昭烨看似在帮刘昭禹肃清逆党,实则一直在利用江时卿等人替他扩大势力、清除阻碍,铺平夺储之路,而这一路上唯一让他心生慈悲的仅有江时卿而已。

因太皇太后当年所下的毒手,江时卿险些死于襁褓,再又遭受后来的无妄之灾,他念着手足之情,想弥补对他的亏欠,才会对姜瑜谎称自己再无称帝的念头,从而让姜瑜为了自己的辅政理想把江时卿教导成下一个帝王。而后他又苦心寻来昙凝血的解药助江时卿续命,甚至连夺储之路也可以拱手让给那人。

他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让步,就是把储位送给江时卿。

可如今他以刘昭烨的身份重新露面,那颗不甘雌伏的心日渐蠢动,他想要回自己的储位,更有执掌天下的雄心壮志,他要做帝王。

但这些话江时卿都不能说,因为他知道,刘昭烨还在试探他。储位只是最接近帝位的那级台阶,在彻底迈上去之前,随时可以被人抢占先机,刘昭烨愿意送他储位,能给的也只是储位。那人有成为帝王的野心和实力,待到对他的愧疚都被消磨完后,他们之间根本就没能建立起的手足之情只会不堪一击。他无法确定自己接受馈赠后,有朝一日不会成为那人登帝路上的阻碍,况且他本就无心夺储,没必要搅进帝王家的这趟浑水。

因此江时卿并未直面应答,只欠身道:“谒门庄是安身之所,但不是归处,师兄也该回阇城了。”

“淮川,你若还想……”

“不想,”江时卿说,“无论是什么,我都不想,也从未想过。师兄从不欠我的,什么都不必还,待阇城事毕之后,我也不再是谒门庄副庄主,从此不入仕途,不进宫廷。”

江时卿在尽可能地道明自己不参与皇位之争的决心,如此便能让刘昭烨安心夺储,还能先行除去那人日后可能会生出的芥蒂。

刘昭烨叹他的谨慎,又叹他的聪颖,只摇头轻笑:“你还是猜透我了。”

“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我能做的,只有当不成‘君之宠弟’,我所求的也只有余生安稳而已,还望师兄成全。”江时卿恭敬地冲人行了一揖,双手却再被扶起。

刘昭烨释然笑道:“是我要谢过你的成全。”

“愧不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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