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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时卿闻声凑近去看,见林颂一手字写得漂亮,不禁夸赞了几句,但心中自然也对这少年的来历多了几分疑念。
又过一个时辰,字练得差不多了,江时卿又想寻几本书来给他们俩解乏,才准备离身去书房一趟时,他却撞上了正想叩门的顾南行。
“什么事?”江时卿问。
顾南行面上不见表情:“淮川,咱们谈谈?”
虽不知是什么事,但江时卿应了,便随着顾南行往书房走去。
路过窗外时,江时卿用余光瞥见里面坐着不少人,再联想顾南行回阇之后心事重重的模样,这几日一直在作怪的不祥感又在心间涌动。在顾南行推门的一刹那,江时卿伸臂按住了那人的肩膀,问道:“今日谈的是谁的事,缘何请了这么多人?”
顾南行没回身看他,只侧头拍了拍按在肩上的手,道:“过会儿就知道了。”
二人进了书房,里头坐着的其实只有钟鼎山、慈姑和姜瑜三人,面色却一个比一个还凝重,就这么相对无言时,只叫人觉得隆重又肃穆。
两人行了礼,便依着靠边处坐下了。风雨潇潇,润着天地却少了些柔和。雨声把五人笼在肃静无声的书房中,像在等待一场迟迟未到的审判。
顾南行的目光落在窗外,迟疑了一阵才转到屋里,待他环视一圈后,便开口道:“今日请各位过来,不是有事商议,是我有话要说。”
今日顾南行寻上门时,非要钟鼎山把药箱一同带着,那时钟鼎山心里便有了数,他知道顾南行定是要讲芩州打听到的事,可既然要备上药箱,想必是件极不妙的大事,便把手背到身后掖了掖藏着的药箱,没出一点声,只待着顾南行开口。
见无人应答,顾南行不再多言,直接切入正题:“我此番在芩州待了个把月,是因为收到仲秋送来的消息,也是为了寻慈姑问清楚一些事。慈姑往年在宫里侍奉茹嫔,后来遭遇太皇太后毒杀,被暗卫首领救起后便逃至芩州,虽捡回了性命,却也被毒哑了嗓子,又因为慈姑自小是被卖入宫中的,先前在杂役坊专做粗活,受人欺负险些丢了性命才被茹嫔带回宫里,所以她没摸过笔墨,更不会写字,但能认字。”
顾南行同慈姑对视了一眼,五指屈着攥紧了腿上的衣衫:“接下来我要说的,是慈姑在书上一个字一个字指出来后拼起的话,如今也无从考证,信不信全由你们自己定夺。”
气氛低沉得奇怪,江时卿抬眼打量着每个人的神情,却发觉所有人的视线都在回避他。可那些避着他的眼睛分明还在暗地里窥视着他,静静地看他一个人不明所以地在原地里圜转。
江时卿预感到了,顾南行要说的话与他有关。
暮色伴着阴雨降下,此时屋里点起了灯,顾南行坐在烛火撑起的光亮中缓缓开口:“二十五年前,茹嫔得先帝恩宠,喜怀龙胎,可茹嫔与阑王曾是青梅竹马,而阑王身为先帝的兄长,才气武略双全,早在夺嫡之时便有不少朝臣相助,太皇太后对此介怀于心多年,自茹嫔怀胎后,甚至怀疑她腹中怀的不是先帝的骨肉。当时太子之位尚空,先帝膝下虽已有了八个皇子,但在后宫中他却偏宠茹嫔,于是茹嫔腹中的那个孩子便成了太皇太后的心头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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