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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有迁端坐案前,见刘昭禹坐得有些乏了,便对着岑昱开口:“老夫听闻岑侍郎特寻民间乐人为陛下寿宴备礼,不知岑侍郎打算何时将此礼献给陛下啊?”

刘昭禹一听,来了兴致,说:“民间乐人?朕倒不曾见过,岑侍郎,侑国公所言可是真事?”

岑昱理着衣衫站起,走到殿中行了跪礼:“回陛下,此礼乃是臣在阇城内精挑细选出的乐人特意准备的小调,承陛下隆恩,今日若能荣登宫廷替大黎百姓向陛下献礼,当是臣之荣幸。”

“好!”刘昭禹兴起,朗声道,“这民间乐人所唱的小调究竟与宫廷中的有何不同,朕可得好好品品!”

怎料乐人还未宣进殿,长明殿外兵甲声便已盖过了恭贺声,那般威肃凛然,引得殿内烛火阵阵抖擞。

“殿外何事?”刘昭禹搁了酒杯,开口发问。

周奇思身披甲胄进殿,于御前下跪,回道:“启禀陛下,有刺客混入宫中,乐人均数死于进宫的甬道上,禁军正在宫内搜查刺客踪迹。”

冯若平对此嗤之以鼻,望着周奇思掸了掸宽袖,说:“陆大将军今日不过是在殿内为陛下祝寿,宫廷守卫便已疏漏至此,难不成阇城内只靠一个都督府,兵部的人是死绝了吗?”

颜有迁最不喜他这般阴阳怪气,便回道:“刺客身份尚未明了,益忠侯便在此弹劾兵部,是否有些言过其实了?”

在旁的徐玢起身缓道:“刺客在逃,眼下不是追责之时,二位且先听陛下如何安排。”

殿内噤了声,目光齐数汇往龙椅之上,刘昭禹觉得冕冠发沉,可也这么戴了五年,戴得满身皆是束缚,他抬眼看向阶下,却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万民跪拜的从来都不是他刘昭禹,却要他日日夜夜都坐在刀刃上。

金钗之下,太后的脸色发暗,全然没了笑意,声音也同冷冰般冽厉:“事关皇室的安危,还要如何安排,都督府大将军在此,兵部尚书在此,难不成还要哀家来担护驾之责吗?”

太后声一出,满堂沉寂,众臣恐太后怒气更甚,无人敢应。

袁牧城看向陆天睿,竟对上了对方隔着人群投来的目光,袁牧城自是领会了其中的意味,两人心照不宣地暗点了头。

陆天睿起身移至阶前,在周奇思身旁跪下,说:“臣统领禁军,今日一事难辞其咎,望陛下允准臣率领禁军全力搜捕刺客。”

刘昭禹却不急,只摆了摆手,说:“请罪就免了,这些个人,平日盼着也就罢了,连朕的寿诞也不愿消停,陆大将军,全由你主张吧。”

“臣领旨,”陆天睿起身后,便转向周奇思,说,“传令下去,封锁宫门,去兵部调派御前亲卫围守长明殿,禁军分头在宫内搜查,另外,还请岑侍郎随末将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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