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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视线平齐的地方空无一人,然而脚下却哐当一声,顺着往内开的大门滚进来一个汉子,周身发出浓烈的酒气,人事不省地倒在别冬的脚边。
原来是个醉鬼,别冬看清楚后,周身骤然松懈下来,发出剧烈的喘气声,背后握着的铁钎直直掉在地上。
醉鬼的喉咙毫无意义地骨碌着,别冬犹豫了下,夜里寒凉刺骨,醉成这样放着他在门口不管,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第二天,于是他把人拖进了院子里,而后自己回房间穿好了衣服鞋袜再出来,把醉鬼连拖带架地拽到了院子角落的休息区,那里的木长椅上有厚厚的垫子,可以让他躺一躺。
月光照得院子通明,别冬看清楚醉鬼满脸胡茬,年纪约莫三四十,看不真切,还发现他右手的中指少了截指头。
别冬犹豫了下,把休息区的壁炉门打开,旁边角落整整齐齐码着劈好的木头,还有少量的炭,别冬会生火,把点燃的木头丢了一些进去,又扔进去几块炭,这样差不多能烧到天明。
周围的温度一点点升了起来,别冬看着躺在长椅上的人发出均匀的呼声,去天井压水泵洗了洗手,再回屋睡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高原的缘故,氧气含量比老家要少,别冬在这里的第一夜就睡得格外香甜,储藏间没有窗户,他的手机也已经报废,导致醒来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几点了。
躺在黑暗窄小的床铺上,别冬心里涌起一股难得的松弛,而后突然想起前一晚被他拽回来的酒鬼,心中一紧,赶紧起了床,胡乱套上裤子和皮袄后出了房间。
阳光炽烈,别冬用手被挡住眼睛,缓了缓才适应过来,下一秒周身就被灼热的阳光晒出了一身汗,他才记起来这里的白天是穿短袖也嫌热的温度,赶紧脱了皮袄丢回房间,昼夜温差这么大的地方,他总是记不得。
穿过满院的植物,休闲区长椅上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炉火也自然熄了,倒是桌上有个用炉灰和手指胡乱涂的一个“谢”字,还有一张用石子压着的钱。
二十块。
别冬拿起那张薄薄的钱,肚子适时咕咚了一声,看着天色估摸着快中午,他想,可以去菜场买点吃的。
古镇是有菜场的,别冬出了客栈,到随园路上问了人,顶着大太阳往东南方向的城门走,其实距离并不算近,但别冬乐得走一走,顺道看看他即将生活的地方。
沿着随园路走到端头,这条步行街上下不过几百米,两边开满了店铺,每一间都小小的,羊肉米线馆、服装饰品店、手工皮具店……琳琅满目,沿着店铺还有一长排摆摊的,更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自己做的香薰蜡烛,刚刚从家里厨房端出来的白斩鸡,在石头上画的画,扎的风筝……别冬一路走一路看,觉得这条街真是个万花筒。
穿过这条街,他自己仿佛也沾了不少人气,身体和心情都变得有些热腾腾的。
在南门菜场买完菜,这里的蔬菜新鲜饱满,价格低廉,别冬拢共只有35块,买了一大兜后还剩5块,走出菜场的时候,在路边看到许多当地妇女背着大竹筐卖花,整筐整筐的野雏菊,别冬不由自主地在跟前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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