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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悦行直觉皇帝这话听着有些不对劲。
果然,皇帝稍一顿,抿了口茶,对李弗襄道:“我儿,这皇位,你想不想要?”
高悦行背上的冷汗唰一下沁了出来,寒意顺着尾骨一路蹿上脑门。
简直是要命的问题,无论如何作答都难保万全。
谁料,李弗襄几乎没有犹豫,干脆利落地答道:“想。”
高悦行:“……”
若说方才,高悦行的脑子里,还慌乱成一团浆糊,当他那一句“想”落下来,心头仿佛被重锤敲了一记,瞬间变得异常平静。
一个真敢问。
一个真敢答。
皇帝自从问了那一句之后,再未有言语。
李弗襄送高悦行出宫,高府的马车早就等在宫门口。
天上的月渐趋圆满。
三日之后百花宴,再三日,便是中秋。
柔和的月华遍洒人间,李弗襄走在她的身侧,今日他难得安静,不怎么言语。
离了那厚重的城门之后,高悦行终于忍不住,问李弗襄:“方才,你为何要那么答?”
李弗襄道:“你怎么不问问,皇上他为何要那样问?”
他依旧没有称呼父皇的习惯。
皇帝早就看透了他的秉性,多年前就曾恨恨地点评过一句——有事父皇,无事陛下,简直是堪比齐宣王的小白眼狼。
高悦行一时语结,半天才道:“我是不明白你们父子……”
李弗襄道:“清凉寺住持铁口直断,算你是凤唳云霄,既然如此,皇位就得是我的。”
高悦行愕然:“你、你就因为这?”她的神色逐渐凝重:“不,太儿戏了,殿下,天下大事那不是玩儿,你不能将儿女私情与之搅合到一块去。”
高悦行有着上一世的记忆,她知道李弗襄入主东宫是定局,但她心中仍然满是不安。
李弗襄也正色道:“阿行。”
高悦行微微抬眼望着他,眉眼间拢着挥之不去的愁。
李弗襄伸手触碰到她的眉心,用巧劲将其强行抚平,说:“阿行,好多年了,我住在乾清宫,从来没有一个人教过我该如何做一个臣子。”
不必再多言。
话说到这个份上,高悦行焉能想不明白。
李弗襄与皇帝同吃同住,皇帝言传身教给他的,难道会是让他去辅佐别人吗?
把控京畿命脉的禁卫军供他驱使。
皇帝直属的锦衣卫随身保护。
他只要一伸伸手,便能翻到桌案上的军报和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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