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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翘翘也不同他客气, 当即就接过锦盒,定睛一瞧, 盒中丝绒衬垫上赫然是一支连翘金钗。自从跟了雁凌霄, 她收的礼不算少, 有些不可心的,看一眼就忘在脑后,雁凌霄也不是那等抠搜的人,从不强逼着她用,亦不乐见她因为千百两银子的玩意就感恩戴德。
今日却不同,连翘花期短,春日里漫山遍野的长,素来不是牡丹、玉兰、荷花一类受京城贵妇人们喜欢的花卉,金玉工匠们也不稀罕做。雁凌霄送的这支,显然是特意寻人定做的。
“殿下,帮妾身簪上吧。”连翘翘眼睫颤动,两靥生出绯色。
雁凌霄嗯了声,取过金钗,指尖捻住薄如蝉翼的连翘花瓣,手腕稳当,簪在她如墨的发髻之上。
末了,附在连翘翘耳畔,以恶劣的语气调笑:“这支发钗内有乾坤,花蕊的卡扣旋开,藏了指甲盖大小的□□。钗头打开,是一根纯银长针,可以试毒。我特特儿请人做的,送给良娣防身用。”
连翘翘身子一僵,抱住雁凌霄胳膊,埋首在他肩窝,哭丧道:“殿下您可别吓我。”
“嗤。”雁凌霄闷笑,继而哈哈大笑,连胸腔都在震动,叫连翘翘臊红了脸。
她恼羞成怒,挣扎着想推开雁凌霄:“好哇,殿下又骗我!”
挣动间,钗环尽落,发丝如瀑。雁凌霄紧着吃茶点的一时半刻,好好吃了顿点心。
*
三皇子在春猎后被禁足的消息,如一颗石子砸向暗流涌动的深潭,并未在京城引起多大响动。
盖因三皇子本就是个荒唐人,打小就没少吃皇上挂落,百官们早已习以为常。再者,皇帝还在朝上给三皇子指了门好亲事,着枢密使大人家的六姑娘傅绮文为三皇子妃。
此时的傅家后宅,寂若死灰。
傅绮文哭倒在傅夫人怀里,泪雨滂沱,远山眉如水雾所凝,风一吹就能落下几滴泪。
“娘亲救我!”傅绮文失了平日里的端雅矜贵,一张俏脸哭得通红,就差把心肝肺从嗓子眼里呕出来,“女儿不想嫁给那——”
傅夫人捂住她的嘴,唉声叹气:“我的儿欸,听娘的话,不该说的可不能说。这是陛下指的婚,太后那里也是点过头的,你父亲已然应下,就是天上下刀子,也不能更改。”
见傅绮文抽泣不止,傅夫人又道:“三皇子有什么不好?他母妃姜贵妃出身高门,是个有福的,人也好相与。三殿下是恣意了些,但哪家膏粱子、轻薄儿没犯过错?等成亲后,三殿下想来会沉稳许多,到时你们二人举案齐眉,你又是最最尊贵的皇子妃,哪里不好呢?好孩子,你就认命罢,啊?”
傅绮文冷了脸,牡丹般华艳浓丽的脸几乎寒成一块冰:“娘亲是知道我的,女儿的志向不止于此。区区皇子妃、亲王妃,我从未放在眼中。女儿要嫁,就嫁世间最好的男儿。要入皇家,就要坐上那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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