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页(2 / 2)
“秦厅长,”男人微笑着点点头,说话的声音和方式都极为优雅,让人忍不住联想起浑厚又华丽的华尔兹乐曲,在空旷的舞池里激出微微的回响,“久闻大名,今天终于见面了,真是不胜荣幸。”
秦思远扶着三轮摩托,再一次艰难地撑起身,他身后的黑衣男人正想故技重施,被那男人凉飕飕地睨了眼,登时缩脖端肩,不敢造次了。
秦思远滑动喉头,将一口到了嘴边的血沫艰难地咽回去,一张嘴,牙缝里沾了满口瘆人的红:“你是……咳咳,神父?”
神父略略偏过头,目光从玻璃镜片后射出,显得既愉悦又好奇:“我早听说秦厅长和令郎父子情深,今日一见,你们两父子还真是不太像——这用中国的俗语该怎么说?狗尾续貂,还是好竹出歹笋?”
他可能是想刻意幽默一把,可惜簇拥在周围的黑衣人不知是没get到笑点,还是被顶头上司的反复无常训练出了条件反射,一个个绷着面无表情的脸,活像刚死了亲爹。
秦思远喘了两口气,将肋下隐隐的剧痛强压回去:“我……咳咳,我儿子呢?”
神父侧开半步,做了个“请”的手势:“放心,令郎好端端的,没缺胳臂没少腿,就等着跟您父子团圆呢。”
为他撑伞的年轻杀手打了个手势,打头的摩托骑手一把揪住秦思远,连拉带拽地往里拖去。神父刻意慢了一步,等拉开一段距离后,才微微偏过脸:“Athena呢?”
年轻杀手耷拉着眼皮,字斟句酌地答道:“她嫌祠堂气闷,说是想出去散散心……”
神父长眉一挑,露出饶有兴味的表情:“散心?”
他分明没说什么过火的话,年轻杀手眼皮倏忽一跳,一丝滑腻的凉意毫无预兆地窜上背脊,连忙将脑袋埋得更深些:“我现在就去找她!”
他刚要举步,就被神父一摆手拦住了。
“不必了,”神父悠悠地说,“毕竟是我亲手养大的猎犬,脖子上的项圈还没摘下来……就算跑得再远,又能远到哪去?”
他戴着白手套的手掌摁住镏金杖头——那手杖杖头应景地雕成一个狼头,生满獠牙的狼嘴里叼着一只玫瑰,外面包着厚厚的镏金,有一种复古而厚重的艺术感。
男人唯唯诺诺,低头不敢看他,冷汗开闸似的疯狂涌出。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