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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大哥:“……”
这人满打满算也才出去两个多小时,从哪弄回这么多情报?
他憋了满腹抓心挠肝的疑问,没等往外喷,忽听沉静的夜色中传来尖利的引擎嗡鸣声,紧接着,仿佛是十多辆越野摩托呼啸着开进村,轮胎和水泥地相摩擦,发出毛骨悚然的动静!
沈愔蓦地回头,目光穿透深沉如墨的夜色,利如刀锋。
十多辆越野摩托声势浩荡,穿透力极强的车前灯横扫而过,将周遭映成白昼。越野摩托车后跟着一辆三轮摩托,车上丢了个鼓鼓囊囊的黑布袋,不知是道路颠簸还是怎的,那布袋竟然在不断挣动!
一行人穿街走向,熟悉路况就像熟悉自己手心里的掌纹,很快在东北角一带檐牙高琢的大屋前停下。饱经风霜的青石砖墙生了一层滑腻的青苔,檐下悬着一块木匾,烫金大字掉了色,仔细分辨,依稀能看出“周氏宗祠”四个字。
当先的摩托车打了个甩尾,在宗祠门口停下。骑手一只脚撑住地,摘下手套和头盔,嘬唇吹了三长两短五声口哨。这就像一个无形的暗号,很快,十来个黑衣人从宗祠中鱼贯而出,乌泱泱地站成一排,冰冷的目光从鸭舌帽下射出,聚焦在同一点上——
打头的黑衣人拽住三轮摩托上的黑布口袋,用力拖下来,粗制滥造的麻绳禁不住这般野蛮搬运,散架了一半。那布袋里装着的居然是个活物,挣扎半晌,艰难地探出一个脑袋。
……那是一个人。
如果沈愔或者薛耿在场,大概就能认出,这狼狈不堪的男人就是X省公安厅厅长——秦思远。
他大约是在几个小时前的车祸中受了伤,艰难地挣动许久,才将那身碍事的黑布口袋扒拉下来,扶着三轮摩托慢慢站起身。一旁的黑衣男人冷笑一声,毫无预兆地屈膝抬腿,一脚踹在他膝窝上。秦思远站立不稳,捂着肋下,趔趄着仆倒在地。
黑衣骑手咧开嘴角,两只手相互交握,指节发出嘎啦嘎啦的响声。他歪头端详着秦思远,就像屠夫端详着案板上的猪,盘算着从哪下刀合适。就在这时,簇拥在屋檐下的黑衣男人们仿佛感知到什么,分海似的往两边退去,让开正对大门的通道。
紧接着,远处传来脚步声,缓慢而又富有某种极具有魄力的节奏感,从祠堂深处走出——那是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短发一丝不苟地拢在高檐礼帽下,高耸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曾在地下车库劫杀沈愔的年轻杀手保持着半步距离,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一把长柄雨伞严丝合缝地罩过头顶。
秦思远捂着肋下,半天爬不起身,雨水浇在他头顶,又顺着发丝滑落,在脸上冲刷出千沟万壑。他艰难地抬起头,目光透过雨帘,和那文质彬彬的男人对在一处,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先皱了皱眉,然后喷出一口血来。
那文质彬彬的毒枭头目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居高临下地端详着他。两只戴着白手套的手扶在镏金拐杖上,从头发丝到脚底板无一不在诠释何为“衣冠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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