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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长善跟彭朗学会了一些回避的技巧,选择性跳过自己不想谈的话题。

金有意这时已经全然忘了沉默是金,她成为一个人工智能复读机,声情并茂地还原季长善的醉言醉语。

季长善祝福过朗郁早日倒闭,预判过彭朗在找到下一任太太之前,就会被千万道雷劈成焦糊状,面目全非,惨不忍睹。金有意边复述边笑,季长善清了下嗓子,礼貌地请自己这位朋友住嘴。

金有意勾着红唇,打火开车道:“早知道你们和好了,就不叫你来了。”

季长善转头看向金有意,“什么意思?”

“但你来都来了,我总得请你吃块蛋糕。”

金有意不容季长善多问,猛踩油门开出西瓦台。季长善扶住侧面的把手,扫了眼金有意今天的穿着:黑色白边小香风外套,低领内搭,高腰宽腿西裤,脚上蹬一双尖头露脚背的平底鞋。

她平常也会这么穿,或者说,金有意穿亮色礼服出街都有可能,季长善无法从她的着装打扮上,推测出她们此行的目的地。

季长善也无所谓金有意带她去哪里,这女的总归不能把她卖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她们俩一同出去,一般是吃饭喝酒,过生日兴许还加个吹蜡烛切蛋糕的环节。

如果金有意拜托她唱生日歌,季长善可能不会答应。她最多打开音乐软件,在包间里替金有意公放一首;备选方案是叫金有意去海底捞吃火锅,而季长善不会和她一起去。

金有意也许才记起自己隐瞒了活动内容和地点,轻描淡写道:“等会儿吃顿饭,家常菜,有大厨掌勺。”

季长善抬高左眉,这女的不会带她见什么固定男朋友吧?

金有意没再解释什么,开小车汇入车流,一路上没怎么堵车,直奔一现代主义设计的黑白小楼。

季长善下了车,随金有意走上两米高的镂空黑网台阶。面前的建筑体开一扇自动门,门唰一下滑开,宽敞的前厅洁白如雪,墙壁上挂着几幅奇形怪状的油画。

春夏时,彭朗给季长善上油画课,课上也漫不经心地讲过野兽派的作品。季长善做过一些笔记,眼下单扫一眼就知道,这些油画多是照着塞尚、高更的油画复刻出来的。

她走在金有意身边,实在看不出这美术馆一样的地方,还会招待她们家常菜。金有意自觉答疑解惑:“这是家主题会所,有后厨。我订了一个房间,叫了几个男人来伺候。”

假如金有意给自己安排了这样的生日活动,季长善会毫不意外,并且祝朋友玩得愉快。然而这女的要跟她分享男人的伺候,那可就伤风败俗了。

作为已婚女人,季长善当即止住脚步,金有意早料到她的朋友忠于婚姻,于是抬胳膊环抱季长善的肩膀,圈着她往走廊深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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