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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出阁前,不过暂居于父母之家。唯有出嫁以后,此身归属夫君所有,才算有所归。既然女子本就是属于夫君的,论嫁奁多寡,可有什么意义?”

高台之上,常友兰颔首微笑。高台之下,太学生们沉思片刻,随即交头接耳。

顾瑀嘴角一抽,与余助低语:“良弼,这小娘子颇是无趣。”

余助拿眼角刮他:“无趣?你没听到,满场的太学生都在打听,这位鸣茶可有字人?这般谦恭柔顺的娘子,大把人一心求娶。”

这倒是实话。娶妇娶贤。这位小娘子相貌虽不知,但听其说话声气,便知家学严谨,贤良淑德,堪为正室娘子。

顾瑀听了一圈众人的议论,悄声道:“瞧她的样子,只怕常山长也是个自命清高的,嫁资多半简薄。你信不信,别看现在众人说得高兴,真要去下聘,只怕满场都是叶公?”

余助也是少年心性,干脆拿他开玩笑:“你家有钱,不用垂涎人家的嫁妆银子,不如你娶了这位书香门第的娘子,替你家门楣增辉?”

顾瑀头摇得似拨浪鼓:“良弼别害人,我这样浪荡子弟,只合与行院人家交道,可不敢祸害正经姑娘。”

仲简在一边,瞅了顾瑀一眼:看似个空心萝卜,居然也有心的?

他二人窃窃私语,倒真说中了常友兰的心病。他这个女儿相貌既美,又幼受庭训,一言一行,无不符合贤淑幽贞之道。

偏偏他囊中羞涩,无法为女儿置办拿得出手的嫁妆,致使女儿年近二九,尚无媒人上门提亲。

本来同宗有富商,朋友中亦有官宦人家,颇愿助他一臂之力,完成嫁女大事。

奈何他一根筋,认死理,认定自己女儿就是当世班婕妤,未来必是孟母一流的贤妻良母,不肯便宜给论财结亲的小人。这就更加蹉跎下来。

鸣茶的话一说完,鸣皋书院便有学子高声响应:“鸣茶所言甚是。女子无别财,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此乃圣贤古礼。方今之世,嫁女之风日间奢侈,唯恐价奁不丰,落人嗤笑,以至于竞相攀比。

士大夫之家,为嫁女之事,典田卖地,举家致贫的,在所多见。致有「伤生以送死,破产以嫁子」之叹。”

“诸种恶俗,究其根源,无非便是不行圣人之道,不听圣人之诲,令得天下女子,都以为嫁资便当是自己私有。在家则勒索父母,甚至以死相逼;出嫁则捂紧嫁妆,铿吝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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