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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是个过不了几天安生日子的脾气!王药心里有担忧,不由问道:“你何必冒险呢?秦王记恨你,几乎是一定的,明知道是鸿门宴还要去?”

完颜绰伸手挽着他,笑着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好歹也是一国的太后,若是明抢他的,必然说不过去,但是若是他犯错在前,我剿灭在后,连着他的妻族一并族灭,谁又能说什么?”她笑了笑:“哦,大概会说:‘杀得好!’”

当车马折向东南方向的秦地,风光又变得不同起来,树木多了,草地也变得大片大片的,牛羊丰硕强壮。完颜绰从凤辇里揭开帘子往外望,叹息道:“多好的地方!”

秦王萧邑汾还算规矩,在西京首府大同府郊外好远就来迎接了。他恭恭敬敬在太后和皇帝行营的辕门外就下了马,然后一路到皇帝用作处政和居住的彩柱御幄前跪地行礼,还送来大量的粮草和珍馐美酒。

里头任他在料峭春风里跪了半天,才慢悠悠叫进去。太后隔着珠帘,小皇帝已经呼呼地睡倒在御座上,睡得四仰八叉,嘴里还流着口水。秦王萧邑汾一愣,便听珠帘后的完颜绰问道:“秦王一向身子骨还好?”

秦王急忙叩首道:“托太后和陛下的洪福,这阵子身子挺好,能开十五力的硬弓,也能举两百斤的石锁绕校场走三圈。”

完颜绰掩口笑道:“我就说嘛,当时鞭责只是蒲鞭示辱,怎么可能伤到秦王呢?”

秦王不意当众被她揭短,顿时脸到脖子都涨红了,好半天才强自赔着笑脸说:“多谢太后和陛下不杀之恩。臣得以活命,定要好好报答太后和陛下的恩典。”最后几个字,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

完颜绰点点头说:“你还是个晓事儿的。前头太宗皇帝,膝下庶子女极多,总有不自量力的要说点怪恶心人的话。你年轻,原先犯了错也没什么,以后要知错能改,也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瞧瞧。”她从里面打量外面,不同于外面看里面一片模糊。她清楚地看见秦王的每一个表情,那憋着的怒气,那羞惭的模样,被她一点点地激起来。

她完全不怕他。秦王造反的时候,手下的人被她近乎全部诛灭,现在靠的也仅只是妻子的娘家人。完颜绰想着他掌管的水草丰美的秦地,那么大那么好的盐池,这些名义上属于“王土”的地方,实际上则在这些藩王的手里控制着——她要一点点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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