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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荒唐。”楼长危道。
“但将军无有丝毫推辞。”姬明笙道。
“公主为君,君有令,末将万死不辞。”
姬明笙一怔,在这一息一瞬之间,她忽然就知晓了她阿父姬景元对楼长危的厚爱,有一人,他非是傀儡,非是木偶,他有俊俏之貌,有惊世之才,有傲然之姿,似锋刃,斩血肉刀下,似凉月,独照怜花,他杀人不眨眼,却自有缱绻……这样的人,得这样的人俯首称臣,得这样的人祭身之所有付君……
他阿父心中,有多少的得意,有多少的骄傲,有多少的愉悦,此中意味,定能令人目炫神迷,不可自拔。
姬明笙的小指轻颤一下,慢慢起身道:“将军手握万军,又掌京中兵马司,心中自有律令,若……”她想了想道,“我所令,与将军所持之令相悖,又当如何?”
楼长危反问:“公主可会无故屠民?”
无故?姬明笙细细揣摩着楼长危脸上每一处细小的表情,这般精致的眉眼里处处都是杀机血腥,她郑重道:“这天下姓姬。无故,焉可伤之?”
楼长危道:“那便无有悖逆处。 ”
姬明笙满意了,柔声道:“候楼将军复命。”
馆鹿短短几日已大不同,原先马场荒草的样子早已不见,屋前屋后校场,草木尽去,四方开阔一眼看尽,校场上的刑柱已经立好,一旁架着火盆,不分日夜点着火,似有硝烟之味随风而来,隐隐听得一个纨绔兵边给刑柱刷着桐油,边心酸哽咽:“他娘的,我自个亲手立的柱子,日后拿来挂自个,上头绳子都是我自个编的,还编得一手火燎泡……呜呜…”
青黛眼尖,看有一人推着一辆车,远远都知此人浑身不耐:“公主,那好似驸……”
“不用管他。”姬明笙自也看到了,轻嗤一声道。沐安辰自许多智,为着自己一点那点私情,将身边的人不论亲疏,算计得团团转,就是不知自己被戏弄之时,又是怎样的嘴脸。
校场那头,沐安辰立在那,疑心自己看错了,他好似看到公主,只是,若真是公主,生气也好,责骂也罢,来了总要见他。不是公主,那便是这些入了鹿鸣卫的纨绔子弟家中的女眷不放心,过来探望。
想想,到底没主意,揪了一人,问道:“你刚才可看校场那头几个娘子?”
也是巧他爹遇着巧他娘,这人偏是李桓林。李桓林嘴里叼着一块麻饼,一把夺回胳膊,嚼着饼,含含糊糊道:“驸马,你眼里只见得女娘不成,在外头看貌美小娘子,在馆鹿里滚泥车,还要瞧小娘子。哪有小娘子,这里只有土娘子,飞个满头满脸,你怕是想你的美姬美妾想得魔怔,晴天白日发起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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