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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宪含含糊糊地说:“儿子,儿子也是喝多了酒,他一进门就辱骂儿子……”低头,做哽咽状,却用极小的声音对父亲说,“魏王说,让儿子给邱攘一个教训,儿子本打算打他一顿了事,谁料邱攘的随从,手上很有些功夫。”
若不是他听了常青的吩咐,众目睽睽之下让邱攘“失足”,事情有了转圜的余地。只怕这厢刚打邱攘一顿,那头邱攘走几步就倒了,或者回家就“不行了”,到那时,他才真是实打实的弃子,哭都没地方哭去。
饶是卢乡侯早有所猜测,听见曾宪这么说,仍是心中一紧,随之而来的,便是直刺心底的痛。
魏王,好一个魏王!
“阿耶,您莫要悲痛,是儿子……”曾宪故意抬高声音,异常悲切地说,“儿子咎由自取,落得如此境地,也怪不得别人。”
卢乡侯令他暗中投靠魏王的时候,他正年少,意气风发,接受不了自己成为这样两面三刀的角色,心怀怨气,更受不得魏王的审视,旁人的鄙夷,故意藏了一部分实力,也有试探魏王是不是明主的意思。谁料魏王见他“本事平平”,没将他放在心里,只是让他跟着秦宵,而秦宵……却让他做那种事,把他摆在了台面上,再也翻不得身。
见儿子这么做,卢乡侯会意,虽有做戏的成分,更多的却是悔不当初:“是为父的错,都是为父的错啊——”落在旁人耳中,便是父子俩一个后悔太过荒唐,一个怪罪自己对儿子太过放纵。
“阿耶,儿子——”曾宪摇了摇头,神情狼狈,“儿子虽呼朋唤友的,关键时刻,却无谁会为儿子出头。可,可儿子不想死啊!您能不能,能不能替儿子去求一求鲁王殿下,如,如若不行,再去求平舆侯?”说到最后,已是语无伦次,全然忘了平日的分寸,也不想想,鲁王若是帮不上忙,隋辕何德何能,可以插上一手?哪怕是当利公主,也不会冒着得罪诸王的危险,救区区一个曾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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