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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由集贤院直学士顾晟博得彩头, 得了皇后赐的一幅孔圣人像,并一道诏书。

“我欲于国子监南侧设女学,谓之南监, 隶集贤院,规制同国子监。收女子为监生,无论贵贱。此事就交由顾卿主理,擢集贤院直学士顾晟为南监祭酒。”

王妡此言,就犹如一个巨大的雷火球投下,把文武百官都炸懵了。

“敢问娘娘,南监收女子为监生,教习何物?”国子监祭酒司马冕高声问。

王妡道:“自然是,国子监教习什么,南监教习什么。”

群臣哗然。

司马冕又问:“南监结业后,那些女监生难不成还要下场科举,考取功名,铨选入流?”

王妡道:“她们凭本事能够考上,自然可得朝廷任命。”

在场的文武百官都无法淡定了,假装都假装不了。

皇后要让女子科举、做官?

这不可能!

“臣以为,此举大善。”闵廷章道:“正所谓‘有教无类’,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有教者,何分贵贱、男女呢!”

司马冕指着闵廷章怒喷:“一派胡言。男女无别,则民无廉耻。”

王妡微一挑眉。

司马冕想说的恐怕是前一句“妇言人事,则赏罚不信”吧。

《管子》有云:妇言人事,则赏罚不信;男女无别,则民无廉耻。……朝廷不肃,贵贱不明,……而求百姓之尊主政令,不可得也。*

瞧瞧,不愧是国子监祭酒,随随便便就能引经据典来一套含沙射影。

闵廷章却也不是吃白饭的,当即就道:“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生之计,莫如树人。一树一获者,谷也;一树十获者,木也;一树百获者,人也。我苟种之,如神用之,举事如神,唯王之门。”

司马冕用《管子》,闵廷章也用《管子》。

两人你来我往激烈辩论,谁也无法说服谁,眼见日头渐渐西斜,皇后仍是袖手旁观,由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司马冕和闵廷章的争吵。

文臣吵成一团,要不是顾忌着在御前和风度,怕是要动手打起来了。武将则看稀奇一样,抱臂看着他们吵架,并交头接耳:瞧着,不愧是文化人,吵架都要有理有据,经史子集轮番上,不像他们只会“狗鼠贼獠”。

最后是王准出声为这场争吵划下了中止符,天色渐晚,再不回转,恐山路难行。

中止符非终止符,开女学兹事体大,允女子科举更是触动了既得利益者敏感的神经,他们忍受女主凌驾已经够憋屈了,难道还要与女子同朝为官?

这是视礼法与男女大防为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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