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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里,皇城竟飘起了雪。

江逾白定然仰面,任由雪花落在他冰凉的面颊之上,遂木然地抬了手去触碰,待那透骨的凉意裹挟着凉风融入他的指尖时,忽得,江逾白心头似遭了一记重击,甚至只来得及从唇口溢出一声轻而又轻的轻吟,江逾白整个身子便似站不住一般卷缩起来。

破裂的金蝉绿叶簪子被紧紧攥在手心中,锋利的刃口割破了掌心,江逾白仿佛浑然不觉,面上仍是沉沉若水的模样,只有唇口溢出的轻喘在告诉旁人,剧烈的疼痛,正在侵蚀他。

脑中闪过许许多多的事情,那些原毫不相干的画面如今竟奇异得串联在一起,江逾白头痛欲裂,这些光怪陆离的景象中,有一个画面让他的身子都忍不住轻颤起来。

是那晚在道清观,门缝中被他匆忙睥过一眼的哭得梨花带雨的苏婳婳,面上透着的绝望。

如今这骇人的绝望仿佛化作了利刃,都不曾打过招呼,便破开他的皮肉,直朝他的心窍刺来。

江逾白趔趄着步子,身形摇晃,堪堪扶住回廊的廊柱才稳住身形,缓了又缓。

周遭雪花飘散,凉意直钻心窍,江逾白的一颗心狂跳着,仿佛下一刻便要从他的喉间破口而出。

下一刻,江逾白掐诀,一阵雪花飘过,再睁眼,已然至了圣上的寝殿,富丽堂皇,入眼皆是耀眼的明黄,瞧着高高在上,恍若神祗,透着荒诞淫靡……

第48章 似呢喃,似困咒。

殿内四角摆着仕女跪地青铜烛台,手中托着烛心,烛火微亮,将殿内的陈设照得仿佛镀上了一层若有似无的金。

金丝楠木雕花缠玉三开屏风后头是一张龙榻,明黄色的帐幔一头被床钩钩着,另一头便轻巧得耷拉在床沿,床沿旁正立身站着一个人,面上带着谄媚的笑,小心翼翼得等着床榻上躺着的人唤他:“禄禧。”

“奴婢在。”那人嗓子奸细,一听着声便知晓是个胯丨下无三两肉的。

床榻上躺着的正是圣上,只见圣上眉头微蹙,似有什么烦心的事体,只有面上透着的诡异的红润。

那禄禧见状,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圣上可是为着何时报静瑶殿下病逝的消息而劳心?”

帐内之人没有应,只有一声沉而浊的喘气声。

“殿下既去了那也是死得其所,圣上心头莫要牵挂了。”

“朕,倒觉有些亏欠于她。”圣上终于开了口,可面上瞧来却无悲泣之色,只是微眯着眼,享受到丹药的后劲,有些飘飘然。

“圣上心善,竟还为着个妖物托生的东西不舍,她本就不祥,克死生母,是国师发现她的血有奇效这才寻个由头留她至今,若非如此,早就在冷宫就将她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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