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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派她去道清观潜心道法便是为着将她身上的浊气污秽好生去一去,先头您染恙,这才将她提前召回了,她命该如此,您何须挂怀。”
“何况,为圣上之龙体有功建,是那妖孽的福分。”
“至于何时发消息,只说是先头侍疾劳累了,听闻她原就有旧疾,这般打发了便好。”
能在圣上跟前伺候的,都是个人精,圣上先头所言,哪里真的是觉对苏婳婳有亏欠,不过是想落个情深义重父慈子不孝的名声罢了,如今禄禧将宽心的话说得差不多了,眼波微动,转头便说起了旁的,“多亏了国师,将她的血炼成了丹药,瞧您眼下这气色,倒如二十年前似的。”
说罢,眸中全然是羡慕之色。
龙榻上之人闻言,顿时来了劲头,挣扎着要从床榻上爬起身。
只见床榻上伸出一口形容枯槁的手,颤颤巍巍的手背上青筋满布,褐色的斑点更是随处可见,继而便听见那人沙哑又滑稽的声音。
“当真?快,拿镜子来瞧一瞧,快!”
禄禧闻言,含笑应下,转头便去拿镜子,口中还不停得夸赞道,“自然是真的,奴婢哪里敢骗您啊,奴婢瞧着,明儿便能让贵妃娘娘前来伺候了。”
说罢,口中噙着讨好又瘆人非常的笑意,行至台前,禄禧正要将沉重非常的铜镜拿起,冷不防在铜镜里头看见一人正立身在帷幔后头,眼神冷凝骇人,面色苍白,正直勾勾地望着他。
蓦得,禄禧“啊”的一声,手中一松,那铜镜便摔倒在地,滚了两圈至那人的足边才停住,上头被捶打过千百遍的铜片被这么一摔便显得有些凹凸不平,骤然一瞧,镜中那人的脸透着怪异的肃杀之气。
到底是在圣上跟前当差的,便是在殿内瞧见了这样险些吓破胆的一幕,不过一瞬,便又能强自镇定,只见禄禧颤巍得抬起兰花指,朝那人一点,“大胆,擅闯圣上寝宫,该当何罪!”
此时,正躺在床榻之上的圣上自然也听见了声响,颤微着声线,从床榻上挣扎着坐起身,又从帐幔里探出身子,“谁?!”
话说出口,却无半点威严,惊慌又无比。
至此,金色楠木屏风后头的身影朝前迈了一步,从阴影中现出真身,正是江逾白。
他肌肤本就透着白皙,可如今瞧着,眸中皆是违戾之色,面上的白眼下在昏黄的烛光之下如鬼魅一般。
煞白,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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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静地恍若针落,倒是禄禧先反应过来,怔楞了一瞬,待瞧清了来人,心下回转之际,便展颜谄媚道,“原是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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