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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菲似懂非懂点头。
半晌,她说:“那今天你陪我来,是不是已经在‘犯忌’了?”
湛信然不置可否地看着她。
这是默认的意思。
裴菲尽己所能地去理解,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两人又沉默了一阵,她看着手里捧着的、这么久了还保持着同一温度的热可可,胸口忽然升起一个想法,不吐不快。
“你的环境不对,‘无为而治’肯定也不是指现在这种情况。”
她努力组织着自己的语言:“我要是你,有那么强大的力量,我一定会大刀阔斧……怎么说呢——
“你担心你的一个命令,会导致你的执行者们动作变形,伤害到无辜的人。
“但其实你之前那些不幸的经历,动作变形的、处心积虑的,都跟你无关。不论你干什么,他们都会变形……
“我不知道怎么说,但反正,你现在恪守他们强加给你的规则,自己过得像囚犯,难道没有正中他们希望你过得不好的诅咒吗?
“而我们,也就是你害怕因为你而无辜受累的人,其实过得也不怎么样……
“不如放开一搏,说不定你还能成就彼此呢!”
湛信然神色一凌,眼中的光暗下去。但是很快,它们又越聚越亮,像被她的话震惊。
他没有赞同,也没有反驳。
相反,他缄默,却是在更深入地思考裴菲这番话。
昨天偷偷去裴菲家所在的区域,尽管他的心全部都在她身上;但湛园之外的社区,那么凋敝森冷,他当然也有所感。
之后回到永生大陆,在她专门为他保留的格子屋里,过了永生大陆的一夜。
他的体感当然新奇大过一切。
但随着他放松下来,试图像平常一样,做一点运动,洗漱,更衣,睡觉时,却发现每一件事都困难重重。
坦白说,他也知道自己的生活过得像个僧侣,每一天、每件事,都在逆来顺受地修行。
但格子屋里的生活,别的且不说,站在房间中央,两臂也无法伸直;在里面随便走两步,稍不注意,不是撞到这里就是打到那里;躺在那张只能规矩仰卧的挑高小床上,翻个身,动作大一点甚至会打到天花板……
这样的生活,偏偏是现实中,大部分人的日常。她,也正是这种环境里成长、并且也正在每天煎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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