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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过是被宋祈一直咬牙不肯答应议和的态度逼急了,又不肯背上延误战机的罪名,这才昏了头地想到通过弹劾定北主将、迫使前线停战这种笨招。

想来太后应该是算着自己儿子对沈狂情深义重,会不忍他与他的亲妹妹乃至他背后的沈家被人如此指指点点,即便是为了沈狂,他也理应会服软低头。

可惜,她还是低估了宋祈,低估了一个帝王的心。

即便外界如何施压,小半个月过去,宋祈依然咬紧牙关,从未松口。

偶尔几次被逼得太紧时,他便又祭出自己的无敌绝招——装晕倒。

此招一出便是太后亲临也拿他没招,总不能母子俩一起装病,看谁比谁病得更凶吧?

但这也不代表他们就会束手无策,坐以待毙,为了彻底将沈狂沈猜拉下马,他们也很快盯上了下一个目标。

又逢初夏,这天格外反常,便是把南家学塾所处的这间堂屋里所有的门窗尽数打开来,里面也还是像个大蒸笼一般,从日头高升时起便没来由的闷热不已。

清黛不耐暑热,整个早上脑袋都是昏沉的,任凭仇生在前面说得激情昂扬,大汗淋漓,她也全然无法集中注意力。

依稀听得他在讲什么历史典故,至于他是怎么从兰陵王扯到花木兰,又是如何从花木兰扯到慕容冲,最后又说到了陈文帝和韩子高,她就诚然不得而知了。

众人仿佛也都对他所讲授的内容没什么兴趣,一个两个都恹恹放空。

便是像清照这样的好学生也十分心不在焉,只盼着下课的时辰早些到来。

“……为师今日所讲诸多,不知大家可否都听进去了?”这是仇生一贯的结束语。

一听这话所有人便都像是灵魂归窍一般地眼前一亮,犹如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夫子辛苦啦!”

原本应完这一声,仇生便该按照往常的惯例宣布散学。

殊不知今日他却像是瞧出了大家伙儿都在开小差,忽而杀出一记回马枪,“那么,为师便来考考你们,看看谁能来解释解释为师最初提到的‘断袖分桃’是为何意,又出自何处啊?”

还没等众学子为害怕点到自己而紧张埋头,他便立时指定了人选:“沈猎,想来你应该最懂吧?”

他的话语像是一根绵长冰冷的针,刹那间就把昏昏欲睡的众人扎醒了。

清照叶眉一蹙,素唯暗暗惊疑,宋执一脸烦躁,剩下的人或是面色尴尬,或是一副看好戏的的表情,俱是在等待沈猎出声。

伤愈不久的沈猎坐在最后,低头未语。

清黛低头紧紧盯着课本,藏在桌下袖子里的手紧张得攥成一对小拳头,不一会儿便全是汗水。

“为师在跟你说话,沈猎。”

仇生等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急之下又追加了一句,“哑巴了?还是方才又没有好好听为师授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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