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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没吭声的荣澜语没忍住,懒懒打了一个哈欠。
周寒执瞧了她一眼,看着郝玉莲道:“姨母闹够了就道个歉,从前的事我不再与你计较,可周府你也不必再来了。”
郝玉莲不敢相信地看着周寒执,又望着屋里那华贵的佛手柑,那精美的紫铜香炉心痛不已。
想到这蒸蒸日上的周府与自己从此以后半点关系都没有,郝玉莲不甘心道:“不成,我不会再来的。执哥儿,你不念我这门亲戚,是你攀附权贵,忘恩负义。我可不成,我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道歉,凭什么不来……”
“那邱大人的官也不必再做。”周寒执语气淡然。
他不是托大,而是那马厂协领的官职实在不足为道。如今以他五品官员的身份,想要为难一位马厂协领,实在轻而易举。
这回轮到郝玉莲彻底惊呆了。她万万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一步。从前周寒执何等好脾气的人,自己一回又一回地想法子占周府的便宜,他也没说过半个不字。
郝玉莲把目光移到了懒懒歪着的荣澜语身上。
果然,这位容色娇艳的女子心机深沉。当初替周寒执送聘礼的时候,她便觉得荣澜语不是善茬。如今一看,只怕自己还低估了她。
郝玉莲恨得牙痒,又暗中掐紧指腹,努力把目光从她身上微微闪动光滑的锦缎上移开,冷冷道:“荣澜语……”
后头的话她不敢说,因为周寒执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陌生。
她暗自后悔,又真怕丈夫因为自己丢了官职,赶紧垂头道:“澜语啊,是姨母错了,之前不该几次给你添麻烦。你放心,往后姨母不会再糊涂了。”
“只要不登门便是。”周寒执淡淡补上这一句。
郝玉莲咬着牙,“嗯,不登门了。往后,还望,还望外甥你多多去邱府,咱们毕竟是一家人。”
周寒执自然不会答应,郝玉莲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觉得自己一张老脸在这一屋子的奴才面前全都丢光了,于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扭头便往外走。
这会,荣澜语才推了周寒执一把道:“跟她计较什么。”
周寒执想起二人一起站在山上时她的一番劝告,心里越发明白,眼前的女子心胸大气,好些事并不会放在眼里。
可越是这样的人,才越是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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