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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勺盘起腿:“毫无异状是什么意思?”
沉玉:“仍在呼吸。”
婴勺看着他的眼睛,沉默了片刻。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上面掌纹分明,阴暗的光线里能看见些许血管。
这不是一具尸体。
沉玉的也不是。
“你在我之前醒的。”婴勺道。
“不错。”沉玉道,“那时你也是活着的。”
婴勺不抱太大希望地问:“你能看见这身体里还有其他魂魄吗?”
“我没那么神通广大。”
婴勺靠在颠簸的马车壁上,阴影落在脸上,看不清表情。
她一直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她此刻附身的不是一句普通的身体,而是顾惜当年的凡身。
按照事态发展,这个时候的顾惜一定是活着的,倘若她抢占了这具身体,那么原本属于顾惜的魂魄必然会受损,身体自然也会受到相应的影响。然而以目前的状况看,她的侵占没有对原本的顾惜产生任何影响,反倒是她被禁锢在这身体里出不去。
她想起昨夜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长渊。
穿越了六万年的时间来到这里,长渊所花的代价一定不小。
这四处都古古怪怪的凡世,一定和他有脱不开的干系。
等等。
长渊既然进来了,他难道不知道那结界是可进不可出的吗?
不可能,他必然知晓出入这凡世的方法。
沉玉看见婴勺忽然坐直了身体,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猜不透婴勺脑子里的想法,于是继续将自己没说完的话给说完——
“你不是鬼吧。”
马车内忽然发出崩裂声,一道亮光透进来,沉玉低头,尖锐的木刺已经抵在了自己的喉咙。
沉玉:“……婴勺君你脾气真不好。”
车外的官差叫嚷着“什么情况”“怎么突然破了”“里面在做什么”。
婴勺皱着眉,略扬声:“吵死了!”
沉玉顶着脖子上的夺命锐器,沉稳地冲外头道:“别担心,我们还在。”
官差迅速贴上了封条。
婴勺在沉玉说完那句话的时刻就伸手穿透马车的木板条,二话不说掰了条木刺下来,结结实实地扎在对方的喉咙口。
她的眼神很冷。
沉玉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在流血,那木刺陷入他的皮肤里,很疼,但他并未表现在脸上,反倒笑了一下。
“婴勺君,是否有人说过,你这时刻将旁人当做敌人的性情,很——”他顿了一下,“很适合四境轮。”
婴勺握着木刺的手稳稳当当:“刚好知道,不必别人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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