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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将一年一年地长起来的杂草除去,拿出火折子烧掉些,然后接过手下递来的祭品。
为了避免百里凝霜的人追到此处,上面甚至都不能写徐若宁三个字,唯有“亡母徐氏之墓”几个字。
他抚着这墓碑,跪下。
“娘,孩儿来看你了。对不起娘,我还没能替你报仇,但是你放心,很快了。”
夜枭来到墓碑前,才知近乡情怯的滋味。
他艰难地往前走了几步,最后直接跪在墓碑前,伸手拂去上面的灰尘,看着这孤零零的连个名字都没有的墓碑,哽咽地摇了摇头。
“阿宁,阿宁,孤来看你了……”
宁筠起身,给了夜枭单独对着徐若宁墓碑说话的空间,保持一个听不到,但又不远的距离。
他看着即将鱼肚白的天际,忽然就很想楚乐瑶。
他在这世上犹如孤魂野鬼,至亲死的死,分开的分开,除了一个萧禹,他再找不到旁的慰藉。
但他和萧禹都是孤独的个体,互相取暖只会越来越冷,像是抱着一根浮木的患难好友。
可以一起面对艰难险阻,却无法温暖到对方。
他生命中,只有楚乐瑶,给了他温暖和感动,让他想要好好地活着,去珍惜和保护一个人,就算是丢掉性命都在所不惜的那种。
父母之间的悲剧已经酿成,不可挽回,他不想和秋秋变成这般,互相蹉跎着,便错过,一错过,便可能是一辈子。
“阿宁,你给我生的孩子,很像我们,他长得像你,也像我,性子……和我年轻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将酒壶里的酒洒在墓前,面带欣慰之色,眼神却又满是怀念和感伤。
“只可惜,我不是个好父亲,他厌恶我,想来,是不会原谅我了。”
说着,夜枭自己也喝了一口酒,苦笑道,“也是,我自己尚且原谅不了我所作所为,又何况他呢……这么多年,他一个人漂泊在外,我从未尽过一天当父亲的责任,又怎能强求他认我?
阿宁,我很想你,这些年,我睁开眼闭上眼,我都在想你,这人生有时候真的太长了,我又还不能死……阿宁,你是不是也怨我,这么多年,我都没来看你,也没和你黄泉共赴,履行当年的承诺……”
眼见夜枭还没说完,酒却快喝完了,担心喝酒误事,宁筠只得上前,沉声提醒他——
“说完了吗?该启程了。”
他一出声,夜枭立即抹了下眼角,咳了两声,点点头,站起来。
“好,好,就走,就走。”
而后他看向墓碑,满眼眷恋,“阿宁,等此间事了,我再来看你,到时定为你重置墓碑……”
“不用,我娘生前不在意这些虚名,死后更不会在意。”
宁筠冷淡的态度和犀利的言语,叫夜枭再度一震,愣了一瞬后,他便讪讪道。
“也对,这里山清水秀,安静没有纷争,的确是个很好的栖息之地。你娘最喜清净,也向来对名利无感,如此,倒是我着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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