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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呢?”
“没有万一。”
驶入隧道,一盏盏照明灯黄澄澄地扫过车顶,韩宣平静道:“就算有那个万一,我也会来找你。”
林询睁开眼,昏黄的光笼过他的手背又消失在阴影里。他抬眼,视线和他的撞个正着。韩宣吻一下他额头:“睡吧,到家叫你。”
林询枕着他肩膀,慢慢又闭上了眼。边海听完刚打来的电话,扶着耳机对后视镜做了个口型,醒了。
韩宣微微点头,对林询轻声说道:“韩寻没事了。”林询长出一口气,心里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开了。
“那就好。”
夜色渐浓,北街公园里的街灯也都亮了。
傅锐攀着树干爬上那棵郁郁葱葱的老榕树,设在树下的几盏投光灯晃得他都快眼睛疼。他上了飞机,快要起飞的时候又下来了。他恨死自己的摇摆不定,却还是逃一样地下了飞机。
不想找杜川,不想见关善,见不到林询。傅锐坐着出租车,绕着市区漫无目的地转了两圈,经过北街公园的时候,突然想看一眼以前藏在树洞里的那个时间胶囊,就下了车。
快二十年了,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傅锐坐在树干上,咬着打了手电的手机在黑洞洞的树洞里掏,还果真摸到一个硬邦邦的瓶底。他有些惊喜,可拿出来一瞧,脸就垮了。
手感没错,摸到的确实是瓶底,但也就只有一个瓶底。估计是树洞不够深,多年风吹日晒,当初的玻璃瓶早碎成了好几截。他依稀记得自己放了几颗玻璃球,塞了张纸条,还有几个小件,大概也早不成样了。
人不靠谱,树也不靠谱,真是世风日下。
傅锐失望地把那截瓶底扔回树洞,却听到一声脆响,像是撞上了金属。傅锐有点诧异,好奇地伸手摸索,许久才吃力地掏出一个灰扑扑的铁盒,锈迹斑斑,却仍盖得很紧。他扯过树叶,刚擦了几下手就僵在半空,他认出这个盒子了。
是糖盒,椰子味的糖果,一盒三十五颗。他在公园长椅上捧着它等他回来,百无聊赖地数了三遍。每数一遍,就少一颗糖,多一张糖纸。
傅锐慢慢打开生锈的盒盖,以前捧着它的时候觉得它很大,现在握在手里,其实也就那么小小一个。
糖盒里很空,就只装了两样东西,一个歪扭扭的树枝环,细细小小,干枯得像是漆了层墨,还有一张叠了两折的纸,像是原先垫在糖盒里那张衬纸。
傅锐摊开那张泛黄的纸,上面的字既熟悉又陌生。它清秀端正,以前看他写过很多次这样的字,但他的手受伤之后,笔迹就完全变了。
开头就是他的名字,锐字看起来跟他最开始在瓦片上写的那个一样锐利。
“傅锐:
对不起,对你做了那么糟糕的事情。我知道我犯了错,看到你流眼泪,我心里也很难受。
你对我来,说是比朋友更重要的人。见你的每一分钟,都比上一分钟要快乐。你难过的时候,我也很难过。我想认真负责地对你好,等我们都长大的那天,跟我在一起好吗?
不因为那个标记,因为我喜欢你。”
傅锐看完最后一句,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树上坐久了,像有些过敏,鼻子都隐约发酸。他翻过那张纸,果然后面还有几行小字。关善这么死板的人,怎么会没有落款。
“如果你不愿意到我身边来,我就到你身边去。”
傅锐握着那张纸,望着落款里的年月日,眼眶泛红地眨了眨眼。
冬夜泛冷,傅锐呵出一口白气,默默地拿起那个细枝绕成的戒指在手指上比了比,果不其然地卡在第二个指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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