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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可去不起平康坊。”脱脱还在作死,一条道走到黑的架势,捡起幞头,吹了吹,眉眼弯弯地笑,一张脸,水蜜桃一样饱满,“不过,台主要是肯破费带下官去开眼,我乐得蹭一回。”

“看来,你是铁了心不还我金鱼袋了。”谢珣看猴似的看她,本朝敢偷三品高官金鱼袋的小贼,她是第一个,到底是天真还是愚蠢?

“我第一次见谢台主,为什么口口声声冤枉下官拿了台主的金鱼袋?”脱脱委屈,嘴角微微下垂更添可怜相。

“不是拿,是偷。”谢珣眉骨动了动,“你十五岁的小姑娘跟谁借的胆?”

脱脱早忘了刚才疼的直哭,秀眉打结:“谢台主为什么污蔑下官是姑娘?”她瞅瞅窗外,“要击钲了,台主不散衙?”

谢珣冷笑,目光停在她胸前:“你倒提醒我,典客令欺瞒你女子身份,我还没找他算账。来人!”

外面胥吏应声进来。

“把她押下去脱了衣裳验身。”谢珣眉眼冷淡。

这,这不是典客署派来的译语人吗?胥吏心里啧啧,是哪里得罪了谢台主?又要扒光?

不能进,那就退好了,脱脱下意识交叉双臂捂住胸口,不等谢珣开口,自己先跪了下去:“下官错了!”

胥吏看看谢珣。

谢珣仿若不闻:“声音不对。”

脱脱气得咬牙,想扑上去揍他:“下官知道错了。”

胥吏听得一脸惊呆:好脆的小黄莺儿。

谢珣终于摆摆手,示意人出去。

他复坐回紫垫,伸手取来一叠文书,提笔蘸墨,竟处理起公事来了。脱脱被晾,听着外头击钲声响起,已经猜出谢珣恐怕要轮值,看他不不急不躁,自己若再没什么表示,跪上一夜也未可知。

“台主,下官真的知道错了。”脱脱急道,“我还金鱼袋还不行吗?”

谢珣不理她,兀自忙事。

“台主!”脱脱又喊他。

“叫什么?”谢珣头也不抬。

“下官知道错了!”

“好啊,错哪儿了,说说看。”谢珣还是没抬头。

脱脱跪在下头,像个犯错的顽童:“第一,不该偷台主的金鱼袋;第二,不该心存侥幸,死不认错;第三,总体来说,不该藐视谢台主权威,更不该藐视本朝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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