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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了柔止跟前,大抵是想抬起手去揉一揉她的脑袋,可忽地想到自己如今的形容,又把手放了下来。他回头看着孙元思,嘴角微微一挑,只是说:“扰了你的好事?”
孙元思闻见了他的身上浓郁的血腥气,几欲作呕。他惊道:“燕王,你这是要做什么?!”
燕王笑了一笑,说:“清君侧啊。孙贵妃连同庆云侯挟持皇上,起兵造反,我身为皇上的胞弟,如何能坐视不理呢?”
孙元思脸色变了几变,刚要说他骗人,却见燕王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他定睛一看,燕王的手下呈上来的,赫然是庆云侯的人头!
鲜血粘稠却未曾凝固,淅淅沥沥地低落下来,落在了孙元思的脚背上。
他惨叫一声,好似被滚烫的开水烫着了一般,连连后退。
燕王嫌恶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这就怕了?你的胆量,只在欺凌弱小上?不愧是孙家的种!”
孙元思见他眼中有凛冽杀意,忽地把心一横,摸向腰侧的佩剑,“噌”一声就拔了剑,架在了一旁的华柔止的喉间。
他虽然很是贪恋华柔止美色,这会儿却只有狗急跳墙的惶恐,他色厉内荏地道:“叫你的人让路,不然我就杀了她!”
燕王眼神一冷。
可柔止的反应也是出人意料的快。她先前缠着文琢光,要他教过几招防身的招式,方才之所以不反抗,是因为敌众我寡,而今显然燕王对她没有恶意,她便猛地一脚踩在了孙元思脚上,趁着他吃痛弯腰,拔出匕首,狠狠地划了过去——
她到底是女子,贸然去刺,未必能够刺中要害,可拼尽全力的一划,却几乎划开了孙元思的面皮,他捂着脸惨叫一声倒下,燕王见着柔止急急后退,便也趁机抬手,只听得“嗤”一声,他手中那把杀了无数人却依旧锋利无匹的长刀,穿进了孙元思的胸膛。
柔止的眼睛注视着这一幕。
她脸色煞白,面颊上溅着血迹,似乎仍然还沉浸在方才的惊惧之中,望着燕王,身子微微僵硬,不敢动弹。
有了孙家的前车之鉴,柔止自然是知道,燕王如今不过是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实则行的也是同孙家一般无二的谋逆之事。
她涩然道:“燕皇叔……”
燕王把刀抽出来,随手用衣襟擦了擦——他今儿穿的,本来是件浅色衣裳,如今这红色,乃是叫一路行来的鲜血给染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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