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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宫宴,因着有云朝使臣与皇族,且又有许多辈分较大的藩王回京,所以十分热闹。众人齐聚一堂,男女分列而坐,觥筹交错,数不清的珍馐佳肴如流水一般被送上来。
柔止却有些心不在焉。
她才吃了两口东西,便觉得烦闷,低着头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头顶,皇帝与身侧燕王正交谈。
燕王望了一眼皇帝身侧的太子,笑道:“光儿年纪也不小了,怎的现在还没有妻室呢?倘或是孝懿皇后在天上见了,只怕也烦恼你形单影只。”
的确,太子如今二十有一,别说妻室了,府中连个姬妾也无,更别说子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前文清客造的杀孽太多的缘故,他自己的皇子,活到成年的也不过寥寥几个,有两个生母乃是低微得连个封号都没有的美人,在孙贵妃手下自然是讨不着好,即便是今日宴席,也不见他们出席。
太子看了看自己这热心的皇叔,轻轻挑眉,半晌,不咸不淡地道:“我自顾不暇,并不愿意连累别人家的女儿。”
皇帝听了,只是呵斥说:“胡闹,子嗣大事,怎么能如此不在意,回头便叫你孙母妃替你好生相看起来。”
边上的孙贵妃听了,连忙笑说:“是呢,妾身也早早便说想替太子殿下相看了,只是太子殿下婉拒数次,我便想着许是太子没有喜欢的姑娘,倘或有喜欢的,自然会开口来提的。”
实际上,文琢光方才回京的那几年,旁人忌惮孙家,又有哪个好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前途未卜的太子的。这几年,太子的地位愈发牢不可摧,孙家在他手中并不能讨到好,许多人方才松动了心思——可这会儿太子已然成年,行事作风愈见冷硬,太子妃之位的决定权,已然完全地落入了他自己的手中,旁人再是有心,也抵不过他无意。
皇帝沉吟片刻,看向了文琢光。
却见他并不言语,只是抬手,自顾自地给自己斟酒。
那银壶中装的乃是西域来的葡萄酒,最是醇厚温和,便是多饮也不怕醉,今日在场都是王公贵族,倘或有谁喝过头了,闹出什么事情来,只怕要名声扫地,所以宴会上从无烈酒。
文琢光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神却望向了女眷那头的一人。
皇帝跟着望过去,有些奇怪地问孙贵妃:“那可是宁家的女儿?”
孙贵妃一道跟着看,有些惊讶,半晌捂嘴,轻轻笑道:“陛下,那是宁少傅的女儿,先前陛下还夸此女才情出众呢,是京中有名的才女与美人,如今并无婚配。”
她是听过这位宁姑娘的事迹的,孙贵妃这般的人精,自然不觉得宁秋露这样被吹捧的女子能有什么本事,只怕是除了一张脸蛋和一身清高脾气,什么脑子也没有。
如果她能成为文琢光的太子妃,是绝对把持不住后院的,孙贵妃往太子那头塞人也会更容易些。
皇帝虽不喜文琢光如今这般对自己视若无睹的模样,可也没有直接开口定下文琢光的婚事,只是淡淡夸了一句:“唔,是个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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